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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听说学长昨天也回来了，不知道人在不在。

反正他在也无所谓。

准备敲门之际，房门突然打开，而且开门的不是我想象中的史前巨鳄，而是小亭。这就有点意外了，我们四目相对，小亭抱着一个大水壶，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我几秒才咧出一笑：“要小声喔，不可以吵。”

“……？喔好。”我侧过身让小亭蹦蹦跳跳地离开，觉得有点奇怪，进房后不意外地在学长房里看见夏碎学长。

已经完全恢复的夏碎学长坐在学长床边，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然后屋主本人的学长躺在床上睡大觉，竟然连我进来都没发现，整个睡死一样沉，和平常马上跳起来的情况完全不同。

什么状况？

夏碎学长看见我进来就把手上的书放下，勾起淡淡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他睡熟一点。”说着他抬起手上的符纸，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是当初拿来贴重柳族和黑术师的……看来现在被拿来对付学长了。

像要为我解答，夏碎学长推了一下学长的脑袋，我果然看见隐约有符纸的一小角从他一大片头发后露出来，应该是整个被压在脑袋后面。

——学长在准备要对付裂川王一党时，估计没想到夏碎学长会混水摸鱼地把对付他的殖尸贴纸都顺手做了。

我莫名地对夏碎学长生出某种敬佩，而且我打赌学长就算清醒后也不敢对夏碎学长怎样，可恶，太让人羡慕了！

夏碎学长带着略微有点恶作剧的微笑收起符纸，示意我在旁边的空椅子坐下。“我将他对外界的感应全都封住了，他什么都听不见也感觉不了，你不用担心。”

我是比较担心你啊大哥。

突然想到阿斯利安也放倒过他哥一次，这年头的紫袍有够可怕的，兴趣都是单干黑袍，根本比黑袍还像危险生物。

坐了一会儿，太安静有点尴尬，我只好先开口：“其实我想问夏碎学长，那时候……”

“为什么我那么生气，甚至动手对吧。”夏碎学长温和地接下我的询问，一丝尴尬与不快都没有，似乎只是在聊聊平常生活琐事一样轻快。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说道：“我没有立场责怪他，但我确实非常火大，揍他一拳也好。”

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为何学长会被揍，他走进紫袍据点时也就说了他去看千冬岁……千冬岁怎么了吗？

就算被黑火渊的水珠影响，那时候千冬岁应该没有受到其他致命伤害，夏碎学长当下也好好地没有被替身能力转移创伤，所以到底为什么夏碎学长听到学长去看他弟后会气到揍他？

“我气他的原因是，即使他已经得救，还是下意识把别人的伤置于自己之前。”夏碎学长苦笑地摇摇头，与我同时看了眼熟睡后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学长。“你可能见过几次，他在别人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或创伤时，会把某些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大多是毒素，因为他认为自己扛得住且精灵体质能够慢慢代谢掉那些毒物，所以承受那些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

我确实看过很多次，包括我这个最大受益者在内，学长甚至转移过不少人的伤或毒，才让好几个人没有死在当下。

难道那时候——！

“学长转移了千冬岁身上的黑火渊毒害？”我猛地内心一沉，收紧手指。

“不只千冬岁，医疗班发现时，他已经转走许多人的伤害，虽然只是部分，但很谨慎地把那些影响都压制在一个范围内……我不清楚他在狱界时学过什么，但他很可能知道不至于扭曲的某个基线，以至于所有黑火渊的影响者中，他变成是最严重的一个。不过不用担心，解药是有用的，只是他必须静养一段时间。”夏碎学长大概是看我差点跳起来，才补上后面那两句。然后他接着说：“当时打电话的是你吧，如果不是电话打断，我可能会再揍他第二次。”

原来那时候很大的吵架声是这么回事。

“他是吗？”没看过这么被虐的人，我一想到当时的挡刀转移，都想现在把他头发绑在床角边，让他起床时痛到爆炸。

夏碎学长愣了下，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形容，无奈地失笑。“我没资格说他，因为其实我们两个做的事情大同小异，没立场，但我想我和他都不是。”

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指的是替身这回事。

眼前的人也是心甘情愿承受弟弟的创伤，吓得千冬岁现在一听到他哥哪里有毛病就会神经兮兮。

“你们不会痛吗？”看着眼前的人，我想着他们就只大我一岁，一个个都不吭不响地扛着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伤，也不流泪也不喊痛，到底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夏碎学长你在……将自己当作替身时，没害怕过吗？如果那时候就死了，你甚至连二十岁都不到。”

“刚开始选择那一年是会害怕的，毕竟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夏碎学长偏过头，看见小亭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小女孩手上端着两杯已经泡好的茶水，笑吟吟地放到我们手上。他微笑了下，摸摸小亭的头，让诅咒体开开心心地离开房间。“只不过会学着让自己习惯，直到接受后会麻木，之后就会习以为常，静静地等着那天到来；毕竟我知道雪野家的死敌非常多，很可能随时随地与这世界道别。”

他语气很平淡，情绪也没有过多起伏，就像他说的一样，已经习惯到麻木，不认为这些算什么。

“冰炎会看上我当搭档，有很大原因是在这点上，我们两人非常相似，而且不用挂念对方，因为当时一切都还未解，我们知道不论是哪一个，随时都会离世，到时候只要好好地帮对方收拾后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