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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粮草行军册（第1页）

孙嬷嬷看着苏小沫闭嘴开始认真听自己说话，也不再多说一个字，开始说起了自己带来的消息。

孙嬷嬷此人虽然是一个老妇人，但是大约是因为帮着传话传多了，生怕自己漏了一个字，会影响主人家的判断，所以说得是事无巨细，絮絮叨叨地说了十分地多。

在经过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苏小沫终于在孙嬷嬷絮絮叨叨地描述中，知道为什么顾候夫人在等着孙嬷嬷的消息。

顾候夫人的身份是顾候夫人，表面上千娇万宠，丈夫对自己也好，但实际上，就是一个不能抛头露面的侯夫人，因为每次顾候出征的时候，顾候夫人都不能跟着顾候一起出去，便总也不安，所以孙嬷嬷的儿子孙成安就成了她与顾候之间的信使。

孙成安是跟在顾候身边的一个随从，跟着顾候上过战场，也跟着顾候回到京城，虽然孙成安并没有什么天赋，也不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但是胜在为人木讷老实，让他干嘛就会干嘛，绝对不会出一点纰漏。

在顾候的首肯下，孙成安就成了顾候和顾候夫人之间的信使，有事没事都会给顾候夫人报平安，有时候顾候让孙成安报喜不报忧，孙成安也不愿意，说是只会听从顾候夫人的要求，这么执拗木讷的人，就连顾候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只好让孙成安随便听从自己夫人的话了。

这一次孙成安给孙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就是顾候两个人往宋文渊东郊的别院那个方向走去了之后，就让孙成安回来了，孙成安自然是不听了，一再要求希望跟在顾候和顾平川的身边，结果顾平川和顾候两个人似乎就是为了甩掉孙成安一般，父子俩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往不同的方向跑了。

孙成安虽然是跟着顾候上过战场的人，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功夫，而顾候和顾平川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都是从小习武的，要甩脱一个人还是十分容易的，所以孙成安两边都没有跟上，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回到家的孙成安，也只和孙嬷嬷报了顾家父子俩会去宋文渊东郊别院的事情，以及顾平川跑的方向明显就不是东郊别院的事情，在问其他的问题，孙成安就再也答不上来了。

苏小沫听了之后，皱着眉头问道，“顾候只是去查我弟弟的事情，为何要去找宋丞相？这不是入了虎口吗？”

孙嬷嬷说，“倒也不至于，侯爷再怎么说都是侯爷，去了宋丞相东郊的别院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三哥儿怎么就半路跑了？”

提到这个孙嬷嬷就来气，孙嬷嬷大约是前几天才知道顾平川是装疯卖傻，但是还没等孙嬷嬷生气，顾平川就和孙嬷嬷说不要生气，说了好一会儿好话终于把孙嬷嬷哄好了之后，就对孙嬷嬷说自己喜欢苏小沫，还让孙嬷嬷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苏小沫。

孙嬷嬷虽然生气自己被瞒了这么久，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顾平川是假傻总比真傻了要好得多。

而且现在的事情并不是在责怪谁，而是要忧心别的事情。

“大约是去找粮草行军册了。”苏小沫想了想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

苏小沫看孙嬷嬷也不懂这些，便耐心的解释起来，“历年来收税都是由一些官职不大不小的小兵去收的，那些农民没有足够的钱交税，就会给收税的小兵一些粮草，以抵作当年的税收。这些被当做税交给朝廷的就是粮草税，而登记每家每户粮草的册子因为上交的粮草是由一些官兵运送，所以被成为粮草行军册。”

苏小沫对这些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在乡下呆过，看到过一些官兵打扮的人来乡下收税，也就半懂不懂了些，加上这些天因为担心苏子诚的事情，也有与父亲有书信来往，便知道了这个东西叫做粮草行军册。

粮草行军册这种东西因为是由小兵登记造册的，所以除了流水账之外，就是流水账，根本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所以一般来说呈上给皇帝过目的册子都是由账房先生润色好的册子。

所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就连苏治都是因为在大理寺当典簿，所以知晓了一些而已。

“找那个东西干什么？”孙嬷嬷并不懂什么事粮草行军册，只得问一句，“那东西很重要吗？”

“并不是很重要，它不过就是收粮饷的时候，登记在册的粗浅玩意儿而已，寻常来说不会有什么人会看中这本册子。因为里面记录的东西大多潦草，是那些负责征收的小兵负责记录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出入。”苏小沫说道。

顾候夫人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听到苏小沫说这个并不重要，她就更加疑惑了，“既然不重要，乐驹要去找这个东西做什么呢？”

“在别的时候确实是不重要，但是娘可记得在林大人趁着爹和平川都不在家，想要强行搜我顾候府的时候，我说了粮草册的时候，林大人就脸色变，然后离去了。”

经过苏小沫这么一提醒，顾候夫人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当时顾候夫人知道顾平川受伤的事情，就方寸大乱，所以就没有多做了解。

现在再听到这件事，却也更是不解。

“我记得你那时候说过的，但是不重要的东西，林大人为什么要害怕，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候夫人问。

苏小沫看了看孙嬷嬷，又看了看顾候夫人，心想顾平川的这件事到底有没有被顾侯府亿知道，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娘可知道，平川在定边城做过什么？”

看着苏小沫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顾候夫人倒也没有多想，便说道，“为了保住宁都城，乐驹就去定边城拿了粮饷，打完胜战之后，再回到定边城，那定边城的督饷还死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方战事吃紧，宁都一旦被人攻破，那定边城就成了待宰的肥羊，是个人都会想尽办法支援宁都城，可是这个时候，定边城的督饷明知道有粮草却并不愿意给平川，娘是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些什么？”

粮草的事情，虽然顾候夫人不太清楚，但是被运送到边疆附近的城池的粮饷却不给军用，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是这和粮草行军册又有什么关系？”顾候夫人问道。

苏小沫说道，“粮草行军册是底下的人写的，虽然杂乱，但是详尽。而呈报给官府的粮草册却是以账本形式的，虽然齐整，但是却也容易糊弄人。是以若是有人在粮草行军册子上做文章，不是内行的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粮草行军册不一样，粮草行军册的内容只要识字，都能看出里面的猫腻来。我爹说，这种东西本来杂乱又冗长，所以一般来说都被堆在一些角落里，无人问津。但是若是拿来查案，倒是好用得很。”

顾候夫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东西现在是在何处？”

“大约是平川查到而来什么，所以才会让爹去拖住宋丞相，而自己则去找粮草行军册吧？”苏小沫说道。

顾候夫人问，“那会有危险吗？”

苏小沫说，“我不知道，林大人想来搜府大约是粮草行军册丢了，但是到底是丢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苏小沫第一次知道为什么顾候夫人说，作为武将的家眷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顾平川的生死还不好确定的时候，确实是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撑过这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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