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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青年在一个恰当的距离站住,脊背挺直,擡眸打量着坐在主位的首领。
青年身着黑色军服,神色怏怏,端的是十足的冷漠傲慢,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是罕见的黑发黑眸,相貌精致漂亮。素白面庞带着黑色烙印,白与黑的极致对比,反而于素净中衍生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冷豔。自然放在两侧的双手,白皙干净,仿佛一直被好好娇养着,如花园里精心侍弄的鲜花。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奴隶身上。
“你是?”
红衣青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不由地垂下眼眸,敛起了骨子里的轻蔑不屑。
“教廷派来的主教。”
“红衣主教麽?”这几个字在青年唇齿间慢慢溢出,意味不明。
红衣青年心里顿时拔高了警惕心,他竟完全看不出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首领心里在想什麽,这在谈判中无疑十分不利。
“来干什麽?”年轻的首领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切主题道。
红衣主教斟酌着语句,道,“带来主的宽恕。”
虽说教廷的势力遍布整个罗马,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教徒。但奴隶只等同于‘货物’,存在的意义也仅仅是作为财産提供赋税。
奴隶们对宗教的信仰,还没有对首领崇敬的千分之一多。
以前无所谓,谁会在乎‘财産’的想法,尽管这财産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但是奴隶起义军崛起的太快了,现在甚至已经有了能令教廷下注的势力。
宗教其实是统治阶级手里好用的工具,可以麻痹被统治者的思想。即使终生都劳苦奔波,也生不出一丝怨气。而且还具有强大的组织力和凝聚力,能在短时间内调动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应对大自然的诡谲莫测。
“嗯?”青年轻慢地应了一声,连语气都带上了怠懒,“我听说,在教廷,黑色被视为不详。”
他平淡的语气染上了点笑意,连漂亮的丹凤眼都微微弯了弯,却莫名让人感觉到浓浓的讥嘲。
“可怎麽办?我的眸色发色还有脸上的烙印都是黑色呢,怕是消受不起主的宽恕。”
红衣主教一时语塞,他缓和了语气,道,“只要诚心祈祷,主会宽恕所有人。”
“哦,”年轻的首领恢複了惯常的冷淡,姿态简直傲慢地令人生厌,“没兴趣。”
“阿符,谢客。”
像是克拉伦斯这样的角斗士,还有正儿八经的名字。而其他奴隶,都是随意编个代码,供人称呼。了解到这点,徐烬有让恢複自由身的奴隶们自己重新取一个,结果因为文化水平低下,取什麽名的都有。
原本一直垂手站在青年一侧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对上红衣主教,面对首领时恭敬又濡慕的神色一收,变得冷漠戾气,尖锐得像是山里野狼的崽。
少年手上用力,表面上是请实际上是拽,“主教大人,这边请。”
被一个地位低贱的奴隶唐突,红衣主教再维持不住和善的态度,他扭头道,“你再这麽下去,迟早会坠入黑暗邪恶的深渊。”
坐在主位的首领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回头把‘剿灭教廷’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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