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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摄影展的主人是意籍华人,最近几年风头正旺的鬼才摄影师。
他因拍摄的照片色彩浓烈鲜明,风格诡秘瑰丽而成名。
邀请函也承袭了他一贯的鬼马风格,封面五彩斑斓的黑,内里短短的两行烫金字体是简单明了的一句“欢迎来参观我的世界。”
没有被邀请者的姓名,但每一张邀请函都有自己的编号,仔细一看陈老这张的编号恰恰是对应了他照片第一次被刊登的日期。
看似随意,实则满是巧思。
当然,能让这位华人摄影师花费心思邀请的人并不多,能收到邀请函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这封邀请函就这么轻易地落在了姜南的手里。
薄薄的纸,沉甸甸的重。
姜南自然能预料到要是他带着这封邀请函去了意味着什么——陈老是在用自己的人脉给他搭路。
刚缓和了点的情绪又波动了起来。
姜南低声叫了声老师。
“你也别有心理负担。”陈老说,“年轻人多去看看,多去交谈,都算是好事儿。”
“说起来,也得怪我夫人。要是她肯陪我去走走,兴许我还愿意去看看,可她比我还不爱出门。”
这时,陈老话里的主人公头戴遮阳帽,手拎着小水壶,朝他们走了过来。
一头卷发柔顺地贴着身躯摆动。
她显然是听到了陈老的话,斜了他两眼,哼了声方说:“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回到你刚追我那会儿,我兴许还愿意陪你‘罗曼蒂克’一把,听你侃侃什么艺术家的消亡史。现在嘛,我宁愿花时间看看书再弄弄花草。”
她对姜南眨眼,寻求认同,“谁要去听你们说那些酸掉牙的话。”
即使是佯装恼怒,也显得温柔有趣。
她经过时迈出的步子好似在跳舞,悠闲又自由。
陈老悻悻地碰了碰鼻尖,抱怨道:“你说说——天天在学校耕耘还不够,回来了还要继续做园丁。她的精力就是这么无限。”
陈老稍微顿了下,然后偏过头抬高音量对院子里的人说:“你也别急着浇了,我来看看,你那剪刀别急着下……”
姜南当即起身道:“老师,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那我就不送你了。”陈老也不多和他寒暄,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甚至还没等姜南走远便转身回到了院子中去。
姜南还能看见陈老紧赶慢赶的步伐,偶尔发出几身模糊的嘟囔声,要不了几步就回到了夫人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接过水壶。
天下的情侣都有一个超能力,都从别人的幸福里看见自己的模样。
比如此刻的姜南不受控地想起了还在家里等他回去的岑归年。
跟按了什么心理感应的雷达似的,刚坐回车上的姜南本想打个电话给岑归年,手一滑先点进了朋友圈,一眼就看见了岑归年三分钟前发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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