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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仙也不能免俗（第1页）

手上有了钱，终于该办正事了，张有余不由得感慨，神仙办事也得花钱送礼啊！

风照带着他又是一路穿梭，来到了百官居住的场所，这里就没有之前的大街那么热闹了，许多气派的大宅子如一个个巨兽趴在路两旁，门口各自站着卫兵守卫，散出冰冷的气息。

这时候剑溪的回讯也到了，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认真解释起来：“若愚，这话你私下跟我说说算了，可别在外面乱说。仙庭是不能过多干涉人间事务的，包括情报的获取，也得遵循天道。因此，我们必须去粗取精、只选取重要情报，滕王一直行事低调，我们很少关注他的事情。更何况，仙官下界打探本来也是获取情报的方法之一，你现在所做的，也是仙庭获取情报的一个环节。”张有余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认真，愣了愣，没再回复。

而在这一边，风照带着他终于在一处宅邸前停了下来，这座宅子在一众大宅中显得有些局促，但主人却偏偏把大门装修得十分招摇，上面雕龙画凤描狮刻虎，用堆砌的元素挑战他人的审美底线。门口两个卫兵站得笔直，其实他们早就看到张有余二人走来了，但人不到近千时他们并不会主动询问，连头都不动一下。

张有余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牌匾，上面写着“袁府”。张有余传音问道：“不是去找滕王吗，来这里干嘛？”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门前，风照顾不上回张有余的话，上前递上两个小包：“我们是越国公府上来的，主上着我们送上些薄礼，顺便问一问之前的事情。”

两个卫兵看到礼物眼睛一亮，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其中一人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说着就转了进去，另一人看着风照手中的东西咽了口唾沫，说道：“二位还是把东西收起来吧，不是我兄弟驳你们面子，实在是府上管得严，我二人实在不敢收。”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没表达清楚，又把车轱辘话说了一遍：“二位有什么用得上我哥俩的尽管打招呼，但这东西……还是收起来吧。”风照闻言，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张有余奇道：“这不是风气挺好的吗，你怎么表现得那么不屑？”

风照转过脸来，对着张有余做了个鬼脸：“师兄有所不知，这个姓袁的，刚当官时比谁都贪得多，后来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进京当了个官，却一直不上不下。这个人除了拍马屁以外，什么本事都没有，偏偏马屁也总是拍不对地方，有时候还会反过来得罪人，这才变得谨小慎微。他整顿府上风气，不是出于什么道德考量，完全就是怕事。”她越说越轻蔑，“这种人，品行败坏，本事又没有，只会欺压比他弱的人，但也默许比他强的人一样地去欺压他，本质上他就是非常认同这一套观念，认为人人都该如此。”

不一会儿，之前进去的那个卫兵回来了，还带回了府上的管家娘子。管家娘子满脸堆笑：“两位快快请进，我家主人亲自备好了茶水，正等着二位光临呢。”说着就示意二人跟上她的脚步。

在迈进门槛的时候，风照不着痕迹地把两个小包塞进了两名卫兵的衣服里，两个卫兵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

管家娘子笑吟吟地将两人引至正厅，袁府主人早已在此等候。

风照也懒得废话了，开门见山道：“越国公着我二人送来薄礼，上次的事还请袁公多多放在心上。”说完递上了之前买的玉麒麟。

袁公一会儿连说“不敢不敢”，一会儿又陪笑点头，此时见风照把东西递过来，连忙双手接过，捧在手里千恩万谢。在这个当口儿，风照解释了之前的问题：“我们买的这个玉实在是不怎么样，真正有身份的人一般是送不出手的，没办法，毕竟经费有限嘛。如果真要买好玉，谁去琢璞轩啊，直接去云初斋就是了。”张有余奇道：“那越国公按理来说也送不出手才对啊。”风照没回答，一指那位袁公。

袁公根本顾不得去看玉器，而是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诉说自己对越国公的仰慕。

风照用一种非常拿腔拿调的语气问他：“越国公着我关照一下，上次的事怎么样了？”

袁公脸色僵了僵，立刻又被笑容挤满，他把腰躬得更深了，回应道：“越国公交代下来的事，下官自然不敢怠慢，时刻记在心上呢。稍有眉目，我立刻命人……不，我亲自去向越国公禀报。”

风照满意地点点头，又指着玉器补充道：“越国公说了，这次的东西上不得台面，但是来日方长，以后自有重谢。”

袁公一听“来日方长”，高兴得似乎要给风照跪下去了，嘴上赌咒誓自己对越国公一片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海枯石烂永不改变。

风照悄悄跟张有余传音：“讨媳妇也没有这么誓的啊。”同时对袁公道：“既然袁公如此说了，我二人这便回去复命了。”

袁公又叫人大摆宴席，一定要请二人吃饭，吓得风照赶紧说自己二人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袁公还要再劝，风照说道：“袁公不要再客气了，越国公还等着我二人复命，袁公若要回书什么的抓紧时间吧，不要误了正事。”

袁公闻言一拍脑门，赶紧叫人取来文房四宝，当场开始写字。又命人取来两箱珠宝饰，张有余悄悄看着风照的反应，只见她看着那两箱东西，脸上波澜不惊，眼底里甚至闪过厌恶的神色，他就知道那两箱东西并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好玩意了，没准风照还嫌它们俗气。

看到这里，张有余开始有一点明白了。这个袁公在京城做官做得谨小慎微，任何大人物府上来人他都不敢怠慢，两个人要想通过伪装混进京城官僚这个体系，他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

两个人取了回礼和回书，执意离开了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