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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兰太阳穴一鼓一鼓,胸中烦闷得喘不过气来,他皱着眉,并没有被眼前的人虚假的眼泪所打动,他揉揉眉心,昨晚照顾了秋秋一整晚,这会儿一大早被通知这个男人在公司闹事,才撑着身体过来处理一趟,然而等来的却不是诚心诚意的道歉,而是无休止的纠缠,他疲惫但强硬地拒绝道:“我撤资的原因想必贵公司一清二楚,这是原则问题,我也不多说了,陈先生,您请走吧。”
姓陈的商人见他拒绝哭得更大声了,巴不得要给他跪下,公司为了谈这笔大单,借了不少钱生産线都扩了几条,要是拿不出资金,公司不仅破産,他还债台高筑,除非下半辈子中彩票,不然他都要背着债务到死都还不清,所以绝对不能空手而回,他咬咬牙,扑通一声给薄兰跪下了,“求求您了,薄总!”说着他还砰砰地磕了两个头。
薄兰的眉毛拧得死紧,眼底黑沉,似在酝酿一场风暴,他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悄悄拿手机通知保安,薄兰努力压抑自己逐渐暴躁的情绪:“陈总,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我没给过你机会。你走吧。”
陈总的希望被浇了个透心凉,神情惨白,眼神恍恍惚惚,两片厚厚的唇瓣颤抖着,他厚重的掀起眼皮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小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面容俊美但神色冷漠,眉宇间尽是高傲不屑,厌恶不加修饰,看他像是在看跳梁的小丑,薄兰从座位上站起身,目不斜视略过他,往门外走去,直到保安来架着他,陈总才惊觉自己的膝盖已经麻了,他心里翻涌起一股滔天的愤恨,眼皮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算计的光芒。
行,你不仁我不义!你迟早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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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兰浑身卸了力仰靠在车座上紧闭双眼揉着太阳穴,坐在驾驶座上的助理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小心询问:“薄总,要先回别墅休息吗?”薄兰放下手,语气疲惫,“不用了,直接去医院吧。”助理迅速调转了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薄兰闭目养神,懒懒开口:“事情安排得怎幺样了?”
他指的是秋秋满月酒和订婚的事宜,助理自然已经安排妥当了:“跟设计师那边交涉好戒指一星期后可以空运过来了,还有酒店宴席以及场地都按您的要求安排好了。”总而言之,你大老板只需要带着老婆孩子出席就完事了。
薄兰应了一声好,便不再开口了,他斜斜地靠在车窗边沿,闭着眼呼吸平稳,睡着了,助理瞄了一眼后视窗,识趣地将车内的暖气稍稍调高了一点,车速平稳,让老板能在这段短短的路程中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15分钟后,车稳稳地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薄兰睁开眼,状态似乎有所恢複,他朝助理点点头:“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顶级alpha的恢複力惊人,经过短暂的休息,体力便已经恢複到一定的程度,可到底早上不愉快的插曲还是造成薄兰心情的些许烦躁,但想起秋秋和淩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心底的温度开始回暖,吐出一口浊气,他脚步轻快,然而在病房门口他却钝钝地止住了脚步,眼前的场景让他刚暖起来的心髒如坠冰窟,窗外的阳光暖暖得洒在站在窗前高大男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浅浅的柔和金边,他的怀里抱着秋秋,眼神温柔地哄着小婴儿,他时不时地擡起头与病床上的淩夏说话,任谁看了这都是一个温馨有爱的三口之家,薄兰站在门口看着,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莫名地想起了淩夏那个豔羡的眼神,假如没有他,眼前的情景就成了现实,淩夏会与一个普通的alpha结婚,组建一个小家庭,彻底淡离出他的生命。
想到这里,薄兰呼吸急促起来,他讷讷地张开嘴,然而声音却被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了,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在打颤,他很害怕,害怕淩夏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幺?”身旁响起一道不平不缓的声音,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青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从他身旁走过,走进了病房里,亲热地黏近了而顾柔青,薄兰这才回过神来,心髒颤颤巍巍地落了地,他强迫自己扬起笑容,快步走到淩夏身边,“小顾和萧先生来了啊。”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顾柔青,“小顾在哄秋秋吗?”
顾柔青后脊背一凉,正要开口,淩夏脸色不虞,撇撇嘴角,“人家比你会带孩子多了……”顾柔青心里咯噔一下,压在他身上的视线愈发沉重,他转过身,将熟睡的秋秋放进小床,打着哈哈给自家老板找台阶下:“没有没有,是秋秋乖,不挑人。”话音刚落,小床上的秋秋似乎觉察到自己离开了那个充满了奶香的怀抱,抽抽几声蹬蹬腿哇哇哭了起来。
“……”顾柔青心里头飞奔过一千只吱哇乱叫的尖叫鸡,他偷偷瞥了眼面色不虞的薄兰,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他朝薄兰随便找了个理由,也不管淩夏在身后怎幺挽留,满脸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地拉住萧宵离开了。
一坐上车,顾柔青才长舒了一口气,悻悻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萧宵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非常没有同情心,顾柔青脸红了,他伸手捂住萧宵的嘴,“你别笑了。”手掌之上的眼睛笑得弯弯,声音从掌心底下传出来。
“不笑了不笑了。”萧宵扒拉下他的手掌,亲密地凑过去抱住他吸了一大口甜甜的信息素,沉醉地眯起眼睛,“你好甜啊。怪不得秋秋也那幺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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