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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瑤的母親周氏未嫁時在娘家做大娘子,下面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母親作為周家的長姐,總給自己攬些莫須有的責任,即便自家不寬裕,也要先緊著補貼弟弟妹妹。
褚瑤很是不喜歡母親這樣的性子,當年父親在富戶做長工時意外身故,對方仁善,賠償了不少銀錢,誰知母親偷偷拿去周濟兩位姨母和舅舅他們。後來官府強行徵兵,姨母與舅舅家皆能拿出一些銀錢保全一兩個兒子,而褚瑤的兩個哥哥卻因為家中連三兩碎銀都掏不出,全被徵用了去。
那時褚瑤跑去三家要錢,兩位姨母不甚情願地各掏了一貫給她,而舅母卻直說一個銅子也拿不出,連堂屋都不讓褚瑤進去。
舅母家的兩個兒子就躲在堂屋門後,探頭探腦地看她跪在地上祈求舅母還錢。
自這之後,褚瑤再不願當他們是親戚,他們也再未提過還錢之事,幾家自此沒了往來,直至褚瑤嫁入6家之後,她們又充起了她的娘家人,跑去6家想與她拉攏關係,褚瑤一概不見。
沒想到她們竟還有臉等褚家的門。
褚瑤臉色沉了下來,面無喜色地走進家中。
坐在院兒里乘涼的舅母與兩位姨母見她回來,搖著扇子扭頭打量她,二姨母大著嗓門笑道:「瑤兒回來了,這大熱天兒的進城是為著什麼事啊?是不是去見那6二郎了?」
褚瑤目不斜視,只當看不見她們幾個,進屋去看鳴哥兒了。
身後傳來二姨母尷尬的笑聲:「瞧這孩子,還記仇呢?」
三姨母與舅母附和道:「這孩子氣性可真大,當年不是咱們不還錢,是實在拿不出來了,但凡家中還有碎銀幾兩,說什麼也能湊湊,褚彥和褚辰兩個孩子,能留下一個也是好的……」
褚彥和褚辰,便是褚瑤的兩位哥哥。
他們被帶走時,大哥年近弱冠,馬上要娶妻的年紀,二哥十七,一邊做工一邊讀書,學問極好。
父親早前故去,兩個哥哥一走,家裡的天都要塌了。
如今與大哥定過親的姑娘早已嫁人生子,和二哥一起讀過書的同窗做了村裡的教書先生,受人尊崇,而他們至今仍未有音訊,叫褚瑤如何不厭惡這幾個所謂的「親戚」?
她徑直走進了屋裡,去了臥房看鳴哥兒。
鳴哥兒正在睡黃昏覺,奶娘在一旁幫他打扇子,順便守著她從6家搬回來的東西。
奶娘小聲與她嘀咕:「娘子,外面那三位進來看過鳴哥兒,眼睛卻一直往這堆行李上瞥,許是瞧見娘子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你沒回來之前,她們在院子裡哭窮呢,怕不是要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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