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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其没法反驳,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文件放回桌上,示意赵哲没事了。比起niki的没心没肺,赵哲就要敏锐得多,他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方敬其,却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一无所获。
方敬其知道赵哲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样的意味,如果说刚进公司的他是用了一年的时间适应了艺人的身份,那么,从台北回来之后的他一夜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没有什么变好或者变坏的区别,也无关工作和日常生活,唯一的改变就是方敬其的心思更难琢磨了。少了一点青涩和呆傻,就算是低头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发呆。就连赵哲也说,总是看到方敬其在想什么,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新专辑刚发售了一个星期,销量比预期的数字好了不少。前几天,公司特地为他举办了庆功宴,唱片公司的老板还亲自出现,送上了一把名车的钥匙。看起来好像很风光,实际上就跟艺人的签约金一样,只是炒新闻的噱头而已。
公司确实送了一辆车子,只不过,方敬其自己出了大部分的钱。一个月前,他也顺利地考出了驾照,不再需要助理的接送,他现在就可以自己开车回家。代言和商业活动为方敬其带来了不少的收入,包括赵哲在内,公司里的人都劝他买一套小户型的公寓,可是,方敬其都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住在原来的地方。
短短的三个月里,方敬其有了很多的改变,不管是外面的因素,还是来源于他自己。他很想告诉张子漾,他考到驾照了,他买了车子了,如果他下次来香港,他可以自己开车带他四处逛。可是,方敬其要怎么告诉张子漾?同样的内容,他换了很多种方式写成简讯,却没有一封传给了张子漾。从一开始的不敢,到后来渐渐习惯,他将想说的话统统存在了草稿箱,希望有一天可以让张子漾知道。
他已经不会因为自己的怯懦而生气了,现在的他很耐心地等待着,哪怕张子漾只是和他问一声好而已。他记得那天张子漾说过的话,他说,阿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吧。
不过,方敬其还是有很傻的时候,比如,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会想张子漾会不会突然出现。在电视上看到张子漾的时候,他会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很想听到张子漾在访问中提到自己,哪怕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方敬其。
颁奖典礼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前一天晚上,方敬其几乎完全没有睡着过。张子漾因为工作的关系,前面几次彩排都没有办法到场,典礼当天的下午他才到达香港。
香港的春天已经有点热了,方敬其自己开车前往会场,旁边坐着他的助理。沿途路过市中心的时候,刚好撞上一个偶像歌手的签售会,大老远就看到那边围了不少年轻人,大多都穿着短袖,乖乖地排成长队。
方敬其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也站在人群之中,只不过,他等的人是张子漾。仔细一算,距离那年的签售会,已经快要三年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时间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快。
三年里面,他真正可以和张子漾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不到,自从来到香港之后,两个人的联络仅限于手机和网络,唯二两次的见面,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一个五天。如果这样推算的话,他看不到张子漾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他和张子漾在一起的时间。
现在,他们没有联络的时间也超过了三个月。对于艺人来说,一眨眼就是一年到头,时间过得尤其快。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一年不到的相处在两个人的生命力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方敬其很害怕,但也无能为力。他不是没有想过争取,但是,张子漾的性格是逼不了的。除非是他本来就想通的事情,否则的话,没有人可以将他改变。
开进停车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niki早就打了电话来催,可惜方敬其就是开不了快车。将车子停好之后,他们匆匆忙忙地下了车,迎面冲来一辆黑色奔驰,把整条路都占满了。
车子突然停住了,后面走下了两个人,足以让方敬其移不开半步。
“阿其。”
方敬其没有想到,先叫他的人会是张子漾。
张子漾一点都没变,不管是打扮和气质,还是叫他名字时的语气。在这一刻,方敬其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有些惊讶,有些紧张,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可惜,这一点的兴奋并没有支撑多久,张子漾忽然转过了头,小声地对andy说了一句话。然后,抱歉地笑了笑,对方敬其说道,
“我们先进去了,回头见。”
说完,张子漾转过了身,很快地离开了。只有方敬其还愣在原地,看着助理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说的话。
张子漾说“回头见”,可惜,他们并没有机会回头见。方敬其到达会场的时候,张子漾已经和另外几个来自台湾的歌手开始彩排了,方敬其顾不上化妆梳头,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听着。张子漾连唱了五首歌,都是第二张专辑中的热门曲目,上一次见到张子漾的时候,方敬其还没有时间将他们听熟,现在的他却能倒背如流了。
唱完了五首歌,张子漾下台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另一个歌手练完,他又紧跟着上台。方敬其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张子漾就是这样,明明所有人都说他已经足够出色了,他还是想要唱得更好。或许他并不适合做一个艺人,可是,他是真正的歌手。
不同于其他的艺人,张子漾的每一次彩排都像正式演出一样,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嗓子,也会扫过台下的歌迷,可是,没有一次看向方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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