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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精致的盒身被容乾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晃人眼花的银色指环。
对戒!
冰释除了觉得讽刺,就是讽刺。这么烂的戏码容乾也能想到。还是他为了留住他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疯子的思维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容乾淡红的唇总算拉了个弧度出来,高兴的神情浸透入微,他轻执起冰释的手,也不顾他微弱的挣扎,执意将指环套进他手指,淡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认真:“我们重新开始!”
戒指这种东西,真的很重!
重到他刚刚把冰释的手放下来,那戒指就从冰释纤细的指骨上滑落了下来。
那只戒指随着惯性跳动了两下,沿着地板缝隙做着减速运动,最终滚回了容乾的脚边。圆环孤零零躺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连着诱人的光泽也暗淡了下来。
容乾愣住,伸手抓着冰释那垂落在床沿瘦得恪人的指骨发起怔来,什么时候,他已经瘦成这般模样了?
不知容乾是不是想要发火,冰释看他低垂着头久久的站在病床前一句话也不说,额发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冰释知道,那下面绝对不是一张开心的脸。
接着,容乾弯腰捡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戒指,冰释已分明能够看到容乾额上遽然紧绷的青筋了,但他只是看着那枚捡起的戒指,什么话都没有说,最后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他,在他以为男人又会发火的时候,他听到容乾轻轻的叹息声:“我明天找人来给你量量。”说完握着戒指,为他拉好被子,转身离去。
冰释看着容乾有些落寞的背影:容乾,我无法对你说对不起,除去那些强制的欢爱不说,毁掉的容貌,这根断指,半年的囚禁,我的身体,我们之间这么多的裂痕,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目送容乾离开的身影,直到关门声响起,才收回视线。转头的时候,原本空寂的窗边却忽然多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高鼻深目的英俊男人。
冰释看着那男人,唇角忽然缓缓拉起一个面对老友的久别重逢的笑:“你来了,卫单!”
那男人似乎是刚爬上来,坐在窗边呼了口气,开始对冰释骂骂咧咧的抱怨:“你到底惹上了什么变态啊,里里外外居然围了三层,十几层楼啊,要不是老子爬墙技术好,在见到你之前可能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冰释脸上的微笑未褪,吃力从床上坐起,看着昔日英姿勃发的兄弟,和今日自己的这般惨状,忽然觉得,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卫单撇撇唇,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他床前。看着他的模样弯起食指敲敲他腿上的石膏,戏谑的吹吹口哨,难得的没有逗他,爽直异常的直奔主题:“老大,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吧!”
冰释听到这句,灰瞳豁然铮亮无比。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容乾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原因他开始想尽千方的寻找让冰释的身体恢复的方法,但从那支药剂下去开始,冰释的身体就已经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彻底毁了,任何药物也不能治其根。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而容乾请的,所谓的世界有名的专家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最大的极限就是让冰释的身体恢复成一个普通人的状态。
所谓人有三急,腿部受伤打着石膏的缘故,冰释上厕所便是他最头疼的问题,却环视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温言开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准备下床的冰释,两步便跨了上来:“怎么了?”刚问完他就看见冰释的目光落在厕所的方向,眼中顿时掠过一丝了然,笑笑,忽然弯腰抄过冰释的手臂腿弯,轻松的将他打横抱起,突然的凌空失衡让冰释惯性的伸手抱住温言的脖子。
温言将他抱进厕所,然后轻轻的把他放在马桶上,动作轻柔得不输给任何一个悉心料理丈夫的妻子:“需要我帮忙吗?”
冰释的脸上泛起难得一见的红晕,“不用了,谢谢!”
温言也不坚持,温柔轻笑着为他带上门。
他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尊严!
上完厕所,温言的预估不差分毫,几乎是在他整理好的同时,门被拉开,接着温言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弯腰将他抱起。
冰释脸上的红色未褪。
温言低头温柔的看着怀里的男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之间,温言仔细的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怎么了?感冒了吗?”
冰释摇头,天知道,这种事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温言拿了杯水凑到冰释的唇边,冰释道了声谢,便抱着杯子一饮而尽。
温言接过空杯放到一边,冰释半靠半坐在床上,看着温言的背影,眸光转为复杂,毕竟不是天下每个男人都像容乾那般疯狂!而且温言予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这样为他?他不会因为他一句喜欢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应该的。像他这样外貌气质一流又有显赫身份地位的男人无论放到哪个地方都是出色异常,而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他所能给他的不多,他也实在不明白温言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如果说是以前那倒说得过去,而如今,毁容加上半残废,只不过是一个废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为他付出。
他忽然很想知道,温言那未曾提及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认真的看着温言:“虽然我知道问了你也未必肯说,但我还是想问你的过去,我总觉得我们曾经见过!”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个处处温柔的男人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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