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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回来吧,我和a省f市的警方再联系,请他们配合后续调查,有消息再通知我们。”纪如松听完报告,下达了这样的指示后挂断了电话。
手指托着下巴,纪如松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对方出乎意料的狡猾让他感到很烦躁,把手机放到桌上,纪如松随手拿起新的《警探祝漠》走马观花似的翻阅起来。
纪如松有个喜欢在安静的时候看书的习惯,但在烦躁的时候,他也喜欢拿上一本书静静地翻上几页,这样也能使他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恢复到平常心。
今天也是这样,不过纪如松翻了一会儿,却看到了一些令他颇感奇怪的地方。
17
17、第17节潜伏的言之(下)
——祝漠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上一口,浓得几乎让他的味蕾暂时失去味觉的烫口绿茶在口中慢慢化开,最后泛出一点甜来,他小口小口抿着茶,边研究手上的指纹套。这种东西尽管没有什么高科技技术含量,制作成本更不会超过五块钱,却着实让祝漠犯起了难……
阅读着小说的纪如松皱了皱眉毛,心里感觉到一丝奇怪,以往他在看《警探祝漠》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模仿一些祝漠的动作、表情或行为方式、做事准则,虽然也许成为不了小说中祝漠那样优秀的警察,但纪如松总在凭着努力和自己的憧憬或者说目标接近着。
可是在阅读第三本《警探祝漠》时,纪如松这次却不止一次觉得祝漠似乎比起以前更为亲近自己的工作生活了,尽管这种变化并不大,祝漠系列小说以往走的也都是这样的路线,但在阅读起来的感觉上,纪如松总觉得和以往有些出入,但具体偏差的点在哪儿,纪如松再想细细品味一番时,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他也说不上来。
没有烦恼太久,纪如松很快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直到当晚来自父亲的一通电话,打开了这几天一直困扰纪如松的谜团。
“儿子,新的祝漠你看完了没?”刚一接起电话,父亲的声音就响起在了电话那头,语调听起来比以往更加高一些,说明父亲的心情挺好。
“还没,看到一半不到吧,怎么了爸?”纪如松有些疑惑,父亲以前即使要交流小说情节的话,通常都是等他也看完,并且在双休日偶尔一次回家时,面对面的时候畅所欲言的,很少有在电话里都迫不及待要抒发感想的时候。
“我觉得这次的祝漠特别像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觉得,反正我、还有我身边那些看书的朋友都这么觉得!”纪父特激动地说。
“搞错了吧?我经常下意识模仿祝漠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纪如松尽管这样说,但是心情却有一些动摇,他想到了之前看小说时的那种微妙的偏差感,前两天一直找不到这种偏差具体在哪里,但是经过父亲的这一提点,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但这样的想法毕竟太过自大了,纪如松一直是把祝漠视作自己的憧憬和目标来看待的,然而这个目标和憧憬突然反过来变得像自己,这是纪如松不愿意去怀疑的原因。
“你小时候开始,受了点小伤就喜欢拿手帕啊纸巾之类的沾水随便擦,这些我跟你妈教训过你不知道几次了,记得么?现在祝漠也有这毛病,看得我就想像教训你一样教训他。”纪父解释分析道,“还有你那些看到毛绒动物就上去逗的毛病,以前祝漠都没有吧?”
“我有这些习惯?我怎么没注意。”
“有啊,怎么没有?”
“就算有,这些事也不是我的专利嘛。”纪如松对父亲的话信了大半,但是潜意识的深处对祝漠的憧憬意识,还是让他最后负隅顽抗了一回。
“你再带着这个想法继续看看,保证看完了跟我一个想法,虽然那些句子都是一笔带过的,可我就是有一种你就在我面前晃的感觉,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纪父没再试图劝动这个固执的儿子,最后寒暄关照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感觉……断案又不能只凭感觉说话,需要有决定性的证据才行。
然而这个电话的余韵还没过去,纪如松的手机紧接着又响了起来,这次的来电是他警校时的一位同学,当时纪如松也向对方推荐过《警探祝漠》这本书,而这位同学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祝漠的忠实读者。
想着“他该不会也是来和我说祝漠的吧”,纪如松接起了电话,刚寒暄了没几句,对方的话题就转向了那里。
“你是不是跟言之认识?”对方这样问道。
“没,认识言之我还去签售会干嘛,直接问他本人要不就好了。”纪如松说。
“喔对……”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那祝漠怎么被你给附体了?”
对方不愧也是纪如松同期警校毕业的优秀警察,最为擅长的就是审问,他随后根本没给纪如松说话的时间,就把自己看书期间得出的一些证据条理分明地一条一条砸出来,从浓茶到对黄色笑话的态度等等,每条都在理、条条都精辟,让纪如松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最后的最后得出了一条结论——纪如松不厚道地把言之藏起来一个人独享了,并勒令他把言之交出来让大家见上一见。
纪如松听了朋友的一席话,在父亲那里仍然有些犹豫的想法逐渐变得肯定起来,虽然他被冠上莫须有的“私藏言之”的帽子,有冤没处申,但再也不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是空穴来风的自大想法。
当太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时,那绝对再不是巧合,而是必然,纪如松百分之九十敢肯定,言之本人就潜藏在他的身边,但是他以那毫无声息的方式潜伏了那么久,证明言之显然是不愿意以《警探祝漠》原作者的身份与众人相处的,那他该用怎样的方式,让那个潜伏了好久、不愿意现身的言之现身呢?
既然得出了言之就在身边的结论,纪如松首先的怀疑对象就是与自己最为接近的手下队员们,因为他们是最能从平时的观察中得知自己的习惯,又同时对案件的作案手法特别熟悉的最可疑人选,从言之在书中的细腻描述来看,对自己熟悉这一点是最首要的怀疑点。
接着纪如松又从时间上分析,第三本书中首次出现了自己的影子,而第二本时还是没有的,言之出现在自己附近的时间也就很容易就能理出头绪,极有可能是在第二本出版前后,到第三本问世之前。
纪如松身边的、既是最亲密的队友、又在那个时间段内进入自己的刑侦队的人选,用排除法排除后,只剩下一个人——黄超。
想到这里,纪如松没有急于去和黄超确认,而是回忆了黄超自从进入自己的小队开始,到现在为止的言谈和行为。
从黄超进队最初时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来看,并不太像是简单的对领导的热情,纪如松最初把那些理解为黄超的个人性格和新晋警察的兴奋期使然,不过现在想来,也许是作者对角色的喜爱和恰好遇到与自己小说人物相似真人的兴奋劲也说不定,这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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