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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生活依舊照舊。仿佛昨天那通突然闖進來的電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切平淡如煙,他過著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生活。
下午,簡從南提著一大箱三麗鷗玩偶來探望沈知婉。小姑娘一瞅見整箱全套的玩偶便立馬拋棄了手裡可憐兮兮的玉桂狗,鬧著要打開箱子摸一摸。
「你這是給我找事兒做呢?」沈知安調侃道,馬上將那一大箱玩偶藏到陽台上。「這麼大一箱,夠我洗一天了。」
「妹妹喜歡就好。」簡從南笑笑,一臉疼愛地幫沈知婉做填字遊戲。
「還是帥哥哥好!」沈知婉吊著水,嘴巴微張,大眼睛花痴樣地看著簡從南完美的側臉。
「小白眼狼。」沈知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
夕陽向外漏出來的金光穿堂入室,溫柔地暈在白色的被單上,皺皺地擠成一團。婉婉開朗的童聲一陣一陣響起,臉蛋上透著暖暖的淡粉,跟哮喘發作時臉色慘白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朋友恢復的不錯。」臨走前,簡從南拍了拍沈知安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項目的事情,你記得再好好斟酌一下。」
「好……」沈知安愣了愣,後知後覺點點頭。
真是感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樣子,看什麼都覺得整個眼睛胡在一團。腦子一團亂麻,好像仍然處在昨天看到那通電話時的狀態——不明不白,搞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快一整天了,他還是沒有等到那通電話。
他甚至連接到電話時該說什麼話,要用什麼樣的語氣都想好了。
沈知安偏頭,對著窗台上種著的綠蘿盆栽嗤笑一聲,在心裡默念自己的噁心矯情。
一天又這麼結束了。他一個人回到窄窄的家中,將昨天打包回來的飯菜熱了熱吃了。隨後把那一大箱的玩偶倒在盆子裡,一個一個拿去衛生間裡里外外洗了一遍。
泡在水盆里的布丁狗頂著一張水腫的臉盤子微笑著凝視他,手機放在洗臉台的架子上,播放著具島直子的《颱風的夜》。
他閉上眼睛,手裡打著泡沫慢慢地搓著玩偶上軟軟的布料,腰身跟著溫柔的鼓點緩緩搖擺著……
「Tonightkissforme......」
「Tonighttenderkiss......」
「Tonightkissforyou......」
他自顧自地唱著,整個人沉浸在木製吉他的勾弦聲中。手掌浸泡在涼滑滑的肥皂水裡,手指一下一下地彈起水花。
這歌還沒放完,具島直子魅惑的嗓音在一剎那間毫無徵兆地消失了。他條件反射般睜眼,放在架子上的手機響起電話鈴聲,來電人是楚揚。
他手都沒來得及擦,直接從水盆里抽開,頂著指尖殘餘的泡沫快摁下接聽鍵和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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