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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跟在他身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嘟囔道:“做官做得这么辛苦,真可怜!”
裴琰脚步不由一顿,笑了笑,带着二人出了刑部。
回到相府已近天黑,裴琰日间见崔亮动作,便知他必有发现,径直进了西园。
崔亮道:“相爷,您稍候片刻,我得验一下。”
裴琰点了点头:“子明自便。”
说话间,安澄进来,行礼道:“相爷,都调查好了。”
“说吧。”
“昨夜未出席寿宴的,共有十二人,名单及缺席原因在这里。”
裴琰接过看了看,冷笑一声:“生病的五人,临时告假的四人,不知去向的三人,倒像约好了似的。”
“相爷,您看―――”
“萧无瑕定是这十二人中的一人,昨夜使臣馆这把火若是他所为,这么重大的事,他一定会亲自出马。至于其余的人,我估计是他弄出来迷惑视线的。你彻查一遍。”
“是。”
安澄领命离去,裴琰在院中负手而立,陷入沉思之中。
沉思间,他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回过头,江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笑道:“相爷是在这西园吃饭,还是回您的慎园?”
裴琰被那香气诱得抬步入屋,瞄了瞄桌上饭菜,也不说话,便坐了下来。
崔亮也被这香气引得出了偏房,细细洗净手,落座笑道:“小慈动作倒快。”
二人同时端起碗筷,也顾不上斯文礼面,落筷如风。崔亮自是夸江慈厨艺了得,裴琰只是看了她几眼,并不说话。
江慈坐于一旁,见二人吃得痛快,心里高兴,忍不住挟了一筷子菜放至崔亮碗中,笑道:“崔大哥多吃些,可别饿出病来,真想不到,你们当差的原来这么可怜。”
裴琰呛了一下,江慈犹豫一瞬,还是帮他倒了杯茶。又奔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个小碟子进来。
崔亮见碟中的似是坛菜,夹了一筷尝了,讚道:“味道真不错,这是什么?”
“冬菜根。我去大厨房拿菜,见厨娘们扔在地上不要,就拿回来了。”
裴琰听崔亮称讚,已夹了一筷,正要送入口中,听得江慈说是“冬菜根”,又放了下来。江慈冷冷道:“相爷身子娇贵,吃惯了慎园的山珍海味,我本也不该留相爷在这西园子吃饭的。没的让相爷瞧不起我们山里人的菜式。”
崔亮忙道:“小慈错了,相爷可不是身子娇贵之人。当年成郡一战,天寒地冻,相爷亲带一万人诱敌,长风骑连续行军两日不见人烟,军粮又没跟上,相爷也是和将士们一道,茹血嚼草过来的。”
裴琰见江慈仍冷着脸望着自己,终夹起碟中冬菜根送入口中,只觉酸甜香脆,竟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便又连吃了数筷,微笑道:“江姑娘改天教教我慎园的厨子,这菜倒是新鲜。”
江慈得意一笑,不再说话。
崔亮道:“小慈你也一起吃吧。”
“我先前在厨房已吃过了。”
裴琰本以为她是见自己在此,学了服侍人的规矩,待自己吃完后再吃,未料她竟还吃在了前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江慈瞪回他道:“我肚子饿了,有吃的难道不吃吗?”
裴琰碍着崔亮,没再说什么,转瞬又想到别的事情上面,待放下碗筷,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前所未有的好胃口,桌上饭菜也被他和崔亮一扫而空。
江慈将碗筷收拾走,又替二人斟上茶来。崔亮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思忖片刻道:“相爷,使臣馆失火一案,大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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