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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了一趟又一趟,眉头紧皱。已经一天了,为什么谢归还不醒,麻药劲儿应该早过了呀?晚上的时候,一堆医生都涌进病房,将谢归检查了个里里外外,还是没有得出结论,只能继续观察。
网上关于此事的骂战也愈演愈烈,顾昊看到网上部分恶劣的评论,心像是在滴血,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和苏雪合力引导评论导向,但碍不住男团的粉丝量巨大,还是有部分引战言论出现。
两天过去了,苏雪有会议实在推不掉,只能回公司。楚夕因为休息不足低血糖被苏阳强制带回家休养。
顾昊终于握住谢归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那只冰凉的手。他的脊背终于塌了下来,像是长出了一口气,把心里的什么放下了。
终于只剩咱们两个人了。谢归,你说你手怎么那么冷,输液是不是很疼,我帮你暖暖。我呀,想通了。你说当初怎么被你给绕进去了,明明是你应该对我负责的。我这次变聪明了,你可永远摆脱不了我喽。你的承诺还没有完成呢,你可要快快醒来,否则要吞一千根银针哦。
顾昊想到这儿,兀自笑了。我怎么舍得呢,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我要缠着你到死,让你死后都不安生。
良久,顾昊感觉到谢归的拇指微动,激动得眼泪又想出来,慌忙摁了床头的铃,床上的谢归缓缓睁开眼睛。她想说话,可是没有声音传出,只是呼吸罩上的水雾增多了。
“谢归,你终于醒了。医生,医生马上就来了,别怕。”
顾昊喜极而泣,高兴的像个孩子。谢归安慰的笑容隐在呼吸罩后,但是那双眼睛满是宠溺,企图安抚对方的心情。
乌泱泱又是一堆医生,对着谢归做各项检查。众人都很疑惑,她虽然昏睡了两天,但是她胃部的伤口恢复的很快,甚至可以进食了。癌症的病灶仍在,但不排除有奇迹出现。
顾昊听到恢复的很好,甚至可以有奇迹出现,原本悬着的心安定下来。把医生送走后,打电话让另外三人也赶过来。谢归的面罩已经被撤下来,可以正常说话。
“顾昊,水。”
顾昊原本准备拿棉签给谢归润唇,可是谢归摇摇头,把水杯给拿走了。随后让顾昊调整床头,好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准备谈话。
“楚夕他们马上就过来。”
谢归点点头,将水杯放回床头,“我睡了几天?”
“两天,整整两天。”
【老灰,我还有多久?】
【还剩最后1天。】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医生说你现在可以进食,我给你买。”
谢归牵住他的手,让他别着急走,“别着急,你现在公司运营的怎么样?”
这半年以来,顾昊像是疯一样不停的工作,有时为了赶一个项目直接通宵两天。自己的父亲因为乱搞染上了梅毒,还为自己的情妇私自挪用公款。爷爷将他舍弃,重点培养起了顾昊,顾昊现在已经被内定为顾氏的继承人。
“还行,”顾昊紧了紧谢归的手,长呼了一口气,“谢归,我现在有能力站在你身边。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不结婚。”
他害怕谢归反驳,想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话全说了。这两天他想了很多,生命太脆弱了,他害怕某天这些话会烂在心里,再无出口的机会。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我害怕等会儿我就不敢了。”顾昊抬头,虔诚的看着谢归。
“你不要我对你负责,但我需要你对我负责!我怕了,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握着你手的时候,我感觉你随时都会消失。我不想再等了,我想任性一次。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否则我就堵在你家门口,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门!”
一长段告白结束,并没有想象中的拒绝。谢归依旧宠溺的看向顾昊,抬手抚摸他的顶。
“但是我现在胃癌晚期,陪不了你多久。”
“你怎么知道?”
顾昊很震惊,他原本想一直瞒着谢归,一起等待奇迹的出现。
“我之前体检的时候已经现了,再看你这么着急,我就知道是晚期了。”
“谢归,会有奇迹的,我相信你。你也别想用这个理由搪塞我,就算你缺胳膊少腿,变成植物人我也要陪着你!我再也不会被你绕进去了!”
谢归不作回答,沉默良久。就在顾昊想把她永远捆在身上的时候,谢归伸出一只手,做出拉钩状。
“来,我们做个约定。如果有奇迹出现,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没有,你一定要代我活着,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不,一定会有奇迹的。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我不做这个约定!”
他怕,尽管前面的约定很有诱惑力,但他怕做了这个约定后谢归再无牵绊,随随便便就可以离开自己。
“你要是不做这个约定,我就不好好接受治疗。既然你都任性了,我也要任性一回。”
谢归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顾昊眼眶泛红,喉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难以出声。最后他还是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勾上了谢归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狗狗!”
“哈哈哈......”
顾昊泪眼婆娑地看着谢归大笑的模样,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内心不断祈祷着上天让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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