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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午夜十二点（第1页）

忒恩斯第三帝国有一个传说，一切污秽在午夜十二点都会现出原形，同时，还有一位神明为人类送来福音——只要在午夜十二点在站镜子前点燃两枚蜡烛，向神明祈祷，神明就会降下福音，满足你的心愿。

塞里斯第三次从床上爬起来。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不行，我……”塞里斯摇了摇头，但还是从烛台上取下了另一根蜡烛，……

他仅有的几张浮空城银劵，几乎是他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场考核上，只为了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要是不成的话，他就得一辈子待在这种阴沟里，等着倒卖尸体的红利消失，滚回他该待的地方——下城区。

塞里斯颤抖了一下。

各种传染病隐秘的流行的地方，犯罪的温床，隔壁的哥哥售卖“叶子”，楼下的姐姐售卖自己。

塞里斯心里抽痛了一下，最要命的是，这里没有秩序，更没有正义，“下等人”一视同仁的受到排挤。

只要他们没有钱，没有一个体面的职业，这些恶心的东西就会死死黏在他们身上，直到被草草“处理”掉。

远方的钟声敲响，敲到第三声时，塞里斯果断的点燃了蜡烛，塞里斯咬着牙，双手拿着蜡烛站在镜子前，他在赌，赌一个回应。

赌他倒霉了半辈子，憋屈了半辈子，在终于快要能见到光的时候，受到神明的眷顾。

钟声又响了一下，只能映到墙上，狭窄的房屋，镜中的塞里斯脸色明暗交织，是镜子反射的光，做了一个临时的“光源”。

塞里斯叹了一口气，刚想收拾收拾洗洗睡了，突然看到镜子中的蜡烛的影子——

明明没有风，却一闪一闪的，忽的一下，彻底变成了深绿色！

塞里斯：！！！（差点把蜡烛丢出去）

只能说这真是另一种形式的叶公好龙呢，一边希望有神能来拯救一下自己，把自己拉出生活的泥潭，另一方面，担心真的有神回应自己。

额……神明的话，都是好的吧……塞里斯暗自捏了一把汗，现在慢慢清醒过来的他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危险且离谱。

他颤抖着将两根蜡烛放回了烛台，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楼下的路灯彻底灭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也都灭了，万籁俱寂，只有墨绿色的烛火在烛台上平静的燃烧。

好像……也没生什么，除了烛火颜色变了。

塞里斯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想再试试，秉承着“如果真的被神明注意到了的话，如果祂真的有恶意的话，自己反正也躲不开了”的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再次伸手触碰蜡烛。蜡烛刚流下了蜡泪，光溜溜的。

因为紧张和手滑，塞里斯直接摸到了蜡烛的火焰，惊奇与蜡烛的火焰并没有烫伤他，没想到下一秒直接眼前一黑。

蜡烛的火焰熄灭，掉到地板上出一声闷响，镜子碎裂。

窗外圣索恩斯教堂的主教在调试风琴，出清脆的声音。他总是喜欢在这个时间调试，因为他的教子总是在这个时间归来。

这个时间，他记得非常清楚。

是凌晨零点十五分。

纳撒尼尔蹲在黑医诊所的门边，非常不要脸的推开一道窗缝，窥视着屋内的景象——

“黑医”小姐和中年男人扶着那位女士坐到椅子上，“黑医”小姐做了一些根本没什么大用的检查之后，背过身去，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能猜到肯定是一脸担心……

等等！这是……

一道漂亮的金属光泽。

是银条，那个叫维诺米拉的黑医，手里拿着银条。

怪不得呢，能在如此混乱的下城区当医生还不被传染融蚀病，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怎么会用银条——

纳撒尼尔微微一笑，说不定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教教她。

毕竟作为拥有“银之匙”能力的“学徒”，不使用这项能力简直是，太浪费了。

纳撒尼尔讨厌浪费天赋的行为，就像一个收藏家，把他的藏品都锁起来，直供自己欣赏。

拿出来借给合适的人用，才会挥出最大的价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