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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看着她妈,她果然是老了。脸上全打了皱,身材也走了样,像一只干巴的梨。六十几的老太婆了,一天天的日子全是下坡的路。
微微缩回眼光,她有点不忍看她,她又轻视起自己心里的那一点不忍来,硬邦邦地说:“我晓得你不用我养,是我不争气,脑子笨,上了高中也考不了大学,复读的话我也丢不起这个脸,人大脸呆,跟比我小两岁的人坐在一起,别人不说什么我也羞死了。不如自己识相,读个中专,快点出来工作的好。而且,我还要养我姨妈呢,她以前好的时候对我好,现在她们店子不行了,她也退休了,该我报答她了。”一句一句,全是熟烂的成人的话。顾微微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娇嗲过。她是一株雪里蕻,刚摘下来就被趁着新鲜腌进了生活的大盐缸里。
微微想,自己才不要学江淑苇,明明已经衰败成那个样子了,还要端着架子,显得比任何一个与他们同样环境的人都雅。她才不要跟着她学那些诗词歌赋,从小,她就很难记得住那些诗啊词啊,一半是天生的记性不好,一半也是为了跟她别扭。她常常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背出一首诗,并且很快地忘记其中一两句,或是与另一首背串了,她听见妈妈江淑苇唉声叹气,满面愁容地看着她。她倔强地保持着一种木头木脑,心里暗暗地盼着爸爸快点回来解救自己。爸爸会说:“行了行了,又不考女状元。背这些东西其实用处也不大。”
妈妈江淑苇从不跟爸爸争论,实际上在微微的大半记忆里,他们是不大说话的。微微跟爸爸学会了微皱起鼻子,在嘴角含一个讥讽的笑。一边这样笑着,微微小小的心里一边酸痛着,就像有一回她牙龈肿起来一块,她却用钢笔的尾部伸到嘴里去狠狠地捺那块肿,自然是更痛,可是也会有奇怪的快感。渐渐地,她养成了一个怪癖,身上若是有一个小伤口,她会故意地用力在上头按、压,以便让那伤处更痛。
江淑苇却还在用她特有的慢悠悠的调子叨唠:“上中专也行啊。以后,一边工作一边读自考,学到本科也是容易的。”
微微这一回没有作声反对,叹了一口气。
微微上的是一个二流的中专,她学的是财会专业,算是比较热门,报到那天妈妈和姨妈都陪了她去,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在同学们的家长们中间显得有点怪异,说是奶奶外婆似乎也不大像,许多人不免好奇地看她们。微微愤愤地扯着扎行李的带子,她的愤怒全冲着母亲去的,她嘟囔着说,叫你别来的。姨妈低低地喝斥了她一声,微微更加用力地扯带子,终于叫她给扯断了。
在宿舍里安顿好了之后,老姐妹俩一同下楼,都叫微微自己收拾收拾,早一点休息。
微微站在窗户边,看着她们俩慢慢地走远,母亲拉着姨母的手,那种姿态有点小女生气,兴许她们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拉着手走路的。顾微微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涌了一泡的泪。
学校的课并不重,大家好像也不大在意成绩,就那么不咸不淡地混着日子,作业也有,微微倒是老实地全做了,做不出来也抄人家的,反正人家也会抄她的。平时也不像中学时有什么大测验小考试的,老师们照本宣科,并不苦口婆心。课余大家热衷于谈论一些港台明星,听流行歌曲,相互借带子,看录相片,女孩子们讨论些化妆时新衣服之类的话题,或是一首接一首地唱着磁带上的歌,微微一向也插不上嘴,她觉得她们幼稚虚荣,可是暗暗地又羡慕她们,只得骗自己说,我跟她们不是一路。
周末时,微微总是回姨母那里过,姨母时常催她去看看妈妈。有一回她去了,身上正来着例假,一去就躺倒在床上。母亲灌了热水袋替让她焐着小腹,另外又弄了小杯的东西非叫她喝。微微一看,是小半杯嫣红的汁,一尝,才晓得是葡萄酒,温热的。微微愣了一愣,妈妈说,这是她跟人学来的一个偏方,喝了就见效的。以前……,妈妈说了以前这两个字就打住了,微微有点疑惑为什么她说话只说半句,想想,也许她自己以前也这样治过痛经吧。
有那么一会儿,顾微微心里软软的,觉得她们母女之间这样安稳的平和的时候真是不多。听妈妈叫她“微微”,她应了一声。
妈妈江淑苇说:“微微,有件事,我要跟你谈一谈,你现在也该有这样的意识了。中专校不是不好,学习总没有高中抓得那么紧,学生的情况也比较复杂。越是这样,你越是要沉得下心来,头一条,千万别学人家跟男孩子不清不楚,有时间多读读书……”
只在转瞬间,顾微微便怒气上涌,不客气地打断妈妈,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早恋是漂亮人的特权,像我这样的丑八怪,是没有资格的!”说着愤愤然裹了被子,闭上眼装睡,胡乱地吃了午饭就回了姨母那儿。
走的时候,妈妈还是塞给她一些零用。
微微一头走,一头恨自己,用力地掐自己的手。她看着妈拿着几张票子往她手里塞,就想甩脱她甩脱她,她又给自己钱,就好像她多么有钱似的。
微微的心里头痛得发抖。
其实相同的话,姨母也提醒过微微,可是听起来就不像这样刺耳,微微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可是,顾微微对自己的判断还是错了。
她是平凡,不美,但是,并不见得就绝不会在转角处,砰家伙地,撞到爱情。
微微他们这个专业男女生比例算是比较平均,颇有几个相貌堂堂的男孩子与青春美丽的女孩,是学校里有名的“美人专业”。已经有几对少男少女开始眉来眼去了,有异性在场的时候,小姑娘们总是特别地疯,端着架子疯,言长言短,拈酸吃醋,一种年少的情与欲,劲头足足的。
但是,是轮不到顾微微的。
顾微微是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小姑娘,她在一片萌动的少年的春心中,保持着漠然。
一直到她遇到何启明。
上了不过半学期,教微微他们统计学的老头子便退休了,大家对即将要换老师的事情并不在意,反正换了谁都还是一样地混。
那天上课,铃响过半天也不见有老师进来,教室里乱哄哄的。忽有人撞开门,踉跄着进来,书哗啦啦撒了一地。全班哄笑起来,那个人很不好意思地拾了书,胡乱抱在胸前,低着头走到讲台前,说着抱歉啊抱歉,跟校长说话,迟来了一会儿,自我介绍说姓何,是新的统计学老师,并把名字写到黑板上,何启明。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学生都看着这个新老师,看惯了面目乏善可陈全无特点的老师们,大家一致地奇怪着,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课堂上。
这个人的头发乱得如同鸡窝,额发直披到眼睛上头来,衬衫皱巴巴的,白色已成了陈旧暧昧的淡黄,裤子没有一点型,颜色也混沌,想必以前是深蓝,现在是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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