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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一日三餐十二（第1页）

方明利把手里的银行催款单放下：“这才过了几天，就来催账。”

说完这话，方明利发现蔡云的表情看起很难受，紧接着说：“你别着急，这期账单我来付，现在店里不是有点起色了嘛。”

蔡云苦笑：“这点起色，大部分都是你请的客，我们开的是酒楼不是食堂，不能光靠你撑着。”

方明利：“慢慢来吧，我多找些朋友来捧捧场，热乎气捧出来了，买卖就好做了。”

蔡云：“商人最爱请的还是官员，官员不敢出来，他们请谁都积极性不高。”

方明利：“都不容易，请吃的请不到人，吃请的又不敢来。”

蔡云沉默。

方明利：“不可否认，以往的请吃，都是带着利益和目的的。商人请吃，是为了讨好有实权的人，他们不来，自己一顿吃个几万几十万，谁不心疼呀？”

蔡云：“谁赚钱都不容易，那些人没用的话，商人也不会把自己的血汗倒进高脚杯里当酒喝。”

这个天不见亮的早晨，蔡五味不紧不慢地摇着石磨，浑浊的米浆从石磨口里缓缓流出……

米浆流进簸箕蒸屉，蔡五味上下左右晃动着簸箕，然后抓起馅料撒在上面，再把簸箕放入蒸屉，另一只手已抽出另一簸箕的蒸屉，瞬间，雾气升腾、香气弥漫……

烟气弥漫中，顾客挤满了偏厦，阿昌在人堆里穿梭。不知道为什么，肠粉的生意越来越好。可是，肠粉的生意越好，皇家

鲍翅的生意就越难熬。

看着女儿的酒楼举步维艰，蔡五味心里，五味杂陈。他心里有一个计划：把一楼打开，做早茶。

广东人，离不开早茶。关于开早茶店的想法，很多年前蔡五味就有过了。但是思前想后，下不了决心。

因为，如果做早茶店，必须得增添更多的项目和品种，虽然，蔡五味做的烧鹅，卤味也非常美味，但是他最拿手的，还是肠粉。他只想用心做好自己的肠粉，不想分心。

但是，事已至此，也许开早茶店是唯一可以拯救时局的办法，他决定找女儿谈谈。

蔡五味看着站在窗前的蔡云，蔡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我是觉得您岁数越来越大，没必要这么累。”

蔡五味：“你不用考虑我，就说行不行吧。”

蔡云：“那就……把一楼打开吧。”

蔡五味注意到空荡荡的桌子上，不见了那盆映山红，指了下：“映山红呢？”

蔡云：“叶子都黄了，扔了。”

随后，皇家鲍翅进行了局部改造。一楼打通，宽敞了许多，早茶店正式对外营业。

皇家鲍翅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明亮的灶间里，挂着各种烧腊，让人看了垂涎欲滴。阿玫在收款，两个服务员在忙着接待收拾桌子。

一日三餐的后院，坐着闫成十、丁采仙、老白，还有蔡五味。石桌上是两份诱人的烧腊。蔡五味把自己做的烧腊给大家分享品尝。

闫成十夹起烧鹅，轻蘸酸梅

酱，放入口中，品着，对蔡五味点着头，发出啧啧的赞叹。

老白夹了一块烧鹅送进嘴里：“哟，这味儿真不错！”

丁采仙夹了块烧鹅叉烧沾了点梅子酱：“这个好，酸酸甜甜……”

闫成十：“老蔡，谢谢啊，让我吃到了这么多美食。”

蔡五味：“你们喜欢吃，我做起来才有劲头。”

这时候，电视上在播着早间新闻：“……会上，正式聘任16名来自市、区社会各界人员为特邀监督员，这一做法旨在吸纳不同行业、不同专业、不同党派人员参与监督和监察工作，有利于推动专门监督与民主监督、社会监督、舆论监督有机结合，是开展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有效方式和途径……”

画面上，十几个接受了聘书，其中一人，居然是老醋。

方明利和蔡云站在窗前，看着古树下蔡五味和几个老食客在一起吃着，聊着，笑着。

方明利：“你看他们几个，吃个早茶，都笑得那么开心……”

蔡云：“我是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方明利：“蔡叔还真有经商头脑，东西不光好吃，价位上更是打败了大酒店的早茶……早茶的营业额一天天的上来了！”

蔡云：“要不是被逼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会同意把一楼倒出去做早茶。”

方明利：“这是明智的选择……”

蔡云苦笑：“这么说，我们当初的选择就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