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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宸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窗户方向,“别管他。”
任伯见他面色不善,知道他现下情绪不佳,可还是不无担忧地说:“如今他知道属下之前的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之后是否会误打误撞真猜出了实情?”他后悔不迭,早知是鸡同鸭讲,当时就该咬死了闭口不言。
明景宸倒是看开了,“随他去罢,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料想他一时也想不到那一处去。”
任伯叹了声气道:“是了,谁又能想到会有这样奇异的事呢。不过他应该很快能反应过来,您和帝京那边有些渊源……对了,您说要去帝京,您是打定了主意了?”
明景宸点点头,“这一年我一直避讳着此事,总想着自欺欺人。这些天我也想通了,我要当面去问问他,为何将儿时的志向丢了个干净,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想置桓朝列祖列宗于何地!置国祚社稷于何地!”
任伯心下酸楚,但只要一想到明景宸要是真去了帝京,某些事就瞒不住了,便借故说道:“恐怕镇北王不会轻易答允。”
明景宸低头看着镣铐说:“总会有法子的,我总不会一辈子受制于他……”
高炎定在屋外站了半天,潘吉就在墙根下看了半天,到了中午,见有人远远地从廊那边走来,手里提着个食盒,他便走过去劝道:“王爷,您也先回去用点饭,这儿有属下盯着,必定再不会让景公子给跑了。”
高炎定冷着脸挥挥手,示意他哪凉快就去哪待着,别在这边碍他的事。
潘吉见讨了个没趣,只好摸摸鼻子走开了。
高炎定上前拦住了送饭的人,揭开食盒看了眼菜色,立马皱眉点着其中两道炒腰片和漂着油花的鸡汤说:“去,去把这两个换了,叫膳房炖碗蛋羹,里头再搁些肉糜,炖得嫩嫩的送来,另外,再加一道油焖冬笋,快去快回。”
那人道了声是就下去传话了,等了会儿果然换了新做的菜来了。
高炎定又检查了一遍,还用手试了试余温,现都还冒着热气便让她赶紧送进去。
里头很快传出布置碗筷的动静,高炎定侧耳听了会儿见声音又歇了,只觉无趣,便踢了一脚地上的雪,长吁短叹起来。
又过了会儿,送饭的人拎着食盒走了出来,高炎定朝她招招手,掀了盖子看里头的碗碟,现一个碗是空的,一个碗里却剩了大半碗米饭,至于几碟菜也都各有剩余,就问那人道:“里头的公子没怎么吃么?”
那人道:“确实,看着似乎胃口不佳,只略动了几筷子。”
“知道了,过会儿再送些茶点来,你先去罢。”
那人福了福身子走了。
高炎定又在门外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要上前去敲门,谁知刚伸手门就自己开了,明景宸从里头走出来,像是没见到他这么个大活人似的,自顾自走了。
潘吉在墙根下看得直跺脚,心道,人都自己出来了,还不快追呀!
高炎定后知后觉地追上去,可眼看就要赶上,前面那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又把距离给拉开了。
高炎定无法,也加快了步子。
就这样你追我赶,如同赛跑一样,高炎定忽然朝侧旁一闪挡住了去路,又将人逼到柱子边,把人困在臂弯里,懊恼道:“是我想差了,那日在佩州我亲你,你反应青涩生疏,只一味狠地咬我,尚不通情,事,又怎么会是……会是那昏君的……”说着打了自己一耳光,听动静是一点没留手。
明景宸挣了挣没能脱困,只仰着下颚冷言冷语道:“怎么?现在倒会找补了?你还是离我远些,我是自甘下贱,媚上无耻的豢宠,仔细脏了你的眼。”
高炎定一时语塞,只能将人更紧地圈在臂弯里,“我那是气急了口不择言才说了那些混账话,我刚才仔仔细细想了又想,才知道我先前有多离谱可笑。以你霁月清风、宁折不弯的性子,怎么会去给人当豢宠?如果有歹人逼你,你定然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妥协的。”
明景宸道:“你现在装得倒像多么了解我一样,霁月清风?宁折不弯?我可不敢当。我是自掉泥淖,连心都是污臭的烂泥,黑透了。在我看来,你现在说的未必可信,刚才口不择言说的也未必就不是实话。”
高炎定道:“我当时真以为你还念着那老无耻的……”见对方脸色更臭了,他连忙改了口,“可我待你的心意绝无半分虚假轻慢。”
【作者有话说】
咱们周五见~
◇第157章自鞭一百
明景宸却道:“我是个庸人、俗人,当不起你的心意,你也说了,要我以色侍你,想来也并不在乎我的意愿。但我今天仍旧和你说个明白,对你高炎定,我定当宁折不弯,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如果非要勉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若是喜欢死人,我就给你一个死人。”
“你!”高炎定见他频频用先前那些混账话来堵自己,又以死要挟,直恨得牙根痒痒,又自知理亏,如果再闹起来非但不能让他俩的关系和缓,只会变得更遭。
但这样一个性子倔强又伶牙俐齿的人,轻不得重不得,一时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化解眼前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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