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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中一道嫩綠身影徐徐走來,她端起雲湄床前的金盆,走到丹章手邊跪下。
張叔舉著匕,手有點抖,他握起丹章的手腕緩緩靠近匕,對床邊的女孩道:「柳兒,你靠近些。」
柳兒聽話地往前挪了幾步。
匕劃開肌膚,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腕流下,「嗒嗒」地滴在盆里,四周寂靜陰森,血低落的嘀嗒聲被無盡放大。
轉眼間,那張寫著雲湄生辰八字的黃紙便被鮮血浸透,紙上的字瞬間暈開,紅色的大字在燭光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
約莫接了小半盆血,張叔才將他的手放回,隨手用布擦了擦匕,從血盆中拾起黃紙貼在丹章臉上。
柳兒飛快起身去端丹章床前的盆,然後又走到雲湄手邊跪下,將手中的金盆高高舉起。
張叔信步走來,劃開雲湄的手腕,鮮血汩汩湧出,柳兒抬高手去接。
血滴在盆里的剎那,黃紙竟發出「滋滋」的聲響,裊裊黑煙從紙面升起,上頭的紅字仿佛被燒焦一般,變得漆黑。
放完血後,張叔用從盆中取出黃紙,貼在雲湄臉上,血液順著臉頰低落,她指尖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施懷仁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將謄寫的請神書靠近燭火,紙張燃燒間,空中隱約傳來低低的回應。
宛若神明輕吟,低沉暗啞的聲音如同古剎中杳杳的鐘聲。
施懷仁欣然睜眼,激動道:「聽到了嗎!神明應了!快,繼續!」
張叔迅拿來案台上的兩根粗針,狠下心眼一閉,就將粗針戳進雲湄的雙眼。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臉上,張叔甚至能感受到那血順著下巴滴落,有些癢,他不敢睜眼去看,便吩咐柳兒:「去拿骨錘。」
柳兒小跑著將東西拿來,遞到張叔手上。
張叔眼皮顫抖,但他還是不敢睜眼,就慢慢摸著雲湄身上的骨頭,摸到她的小手,張叔舉起骨錘,而後往下狠狠一敲。
「咔擦——」
指骨應聲而碎,張叔順著胳膊往上敲,骨碎聲縈繞在耳邊,他嚇得背後冷汗直冒,握著骨錘的手忍不住顫抖,還差點敲在自己的手上。
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雲湄躺在玉床上一動不動,就算是雙針入眼、身骨盡裂,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骨錘寸寸往上,張叔的手抖得不行,他咽了幾下口水:「大人…這樣好了嗎?」
施懷仁目光一直落在丹章身上,半點眼神都沒給雲湄,他握著丹章的手,語氣卻極為冷漠:「腿別忘了敲,別死了還要回來報復,若是嚇到丹章就不好了。」
說完,他又想到什麼,呢喃自語道:「上回來的那兩個道士還有點本事,下次讓他們給宅里驅驅邪……」
聽到還要接著敲,張叔硬著頭皮道:「是。」
又過了半個時辰,丹章猛地開始咳嗽,發白的嘴唇乾到皸裂,他艱難地睜開眼,氣若遊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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