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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武则天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她这里睡上一个时辰。不过她们很少说话,感觉每次她都很忙,上官婉儿也很少和她搭话,她没有对着仇人阿谀奉承的习惯。有时候是中午来,有时候是晚上,那次比较特殊。她察觉身侧有人的时候,武则天已经睡熟了。她躺在里侧,武则天躺在外侧。她睁着眼睛缓了很长时间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武则天蜷缩在床榻外延背对着她,连衣服都没脱。上官婉儿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好像昨天是她做的梦一样。或许真的是个梦呢?
一连一个月没有见到武则天的身影,往日她隔三差五的来,每次她都不情不愿,这突然不见人,她总觉得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那女人心比天高,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命比纸薄?
“秋儿,这几天可有天后的消息?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虽然她不能出去,可这些丫鬟每日却可以到宫中尚衣局,司制局这些地方,比她自由的多,知道的消息自然也比她多。
“嗯~听说这两天南方闹了雪灾,朝廷上下都在忙着赈灾,好像死了不少人,前几天有人说天后动了怒,想自己去赈灾,不知道是真是假!”秋儿性子活络,在宫中熟识的太监宫女不少,这大事小情的问她准没错。
“去了南方?她一个天后不在后方坐镇,跑去那里能干什么?”上官婉儿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这~我也不太清楚,而且天后也不一定会去,可能只是随口一说的呢!”秋儿明显能感觉出上官婉儿不太高兴,也不敢触她霉头。
虽说这位主子从来不苛责她们,可她还是没由来的害怕,特别是每次她自己想事情的时候,那眼睛阴沉的吓人。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到天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三天后的晚上,她刚吹了灯躺下,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警惕的拿起了床边的匕首,躲在床的里侧。就在那人掀开被子的时候,她朝前猛刺,却被眼前的人握住手腕,轻巧的躲开了。
“你这是才人做够了,相当刺客?”女人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天~天后?”上官婉儿尝试的唤了声,没有回应。
女人将匕首丢在地上,扯了她的被子,仍旧躺在外侧的床边。
上官婉儿呆愣愣的缩在床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不睡觉么?准备在那里坐到天亮?”女人语气中带着不悦。
“天后你我同榻于理不合,我不困!”上官婉儿本想起身去穿衣服,可要想下去就得从武则天的身上跨过去,很明显武则天没有给她让路的打算。她也没有跨过去的胆子。
“哼~好个于理不合~我就是这天下的礼,你是说我现在不懂礼法了?”女人闭着眼睛,薄唇轻启,轻飘飘的几个字,没由来的带着震慑人心的威压。让上官婉儿呼吸一滞。
她知道此时多说多错,只能轻手轻脚的钻进被子里,紧紧贴着墙壁那边。寒冬腊月,她屋子里点了炭火,可石墙冰冷,凉的她半点睡意都没有。她皱着眉头侧过身,没头没脑的去摸武则天的手腕,她想确认一下这次是不是在做梦。
她刚触到一片冰凉的肌肤,小秒就被握住了手腕。“你别闹,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让我睡会儿,还有奏折要看。”
那冰冷的触感激的上官婉儿浑身的鸡皮疙瘩,这女人身上怎么这么冷?还有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别闹?虽然气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躺在了她身旁。能听得出她声音中的疲倦。
还是一个时辰,武则天掐着点醒的,给她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坤宁宫,唐高宗已经成了傀儡,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虽然他权倾朝野仍旧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虽然这朝中大半已经换成了她的人,可女子临朝,能堵得上这文武百官嘴,却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她能做的只有勤勉更勤勉。除此以外她别无她法。每天睡上一个时辰她已经很知足了。没遇到上官婉儿之前,连这每天的一个时辰她都是噩梦连连,或许杀的人太多,报应!
上官婉儿本以为她又要消失很长时间,没成想隔天中午她便又来了。现在武则天每次来她都很自觉,门清路熟的带着她进屋。
武则天睡醒的时候,就看着在旁边拿着书发愣的女人。
她唤来宫女替她更衣,“谁惹你了?”她明明吩咐过冯元一,让她好生照顾她的,怎么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上官婉儿抬头看了武则天一眼,没有说话,她这是在做什么?每次武则天来了都是睡觉!明明她自己也有寝宫为什么不睡偏来她这里,而且自己每次都得守着他,这感觉怎么像等着帝王临幸的……妃子?
“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生气么?”
“知道我会生气就别问!”武则天轻哼一声,这是恃宠而骄了?竟然还敢问她问题。
“哦!那没事了!”上官婉儿颓然的座回书桌前,又开始发呆。
武则天没有哄孩子的习惯,穿好衣服就想往外走。
“哎~你等下!”上官婉儿慌忙站起来,叫住武则天。
武则天拧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她。这人怕是皮子紧了吧,连敬称都不叫。
看着武则天脸色不悦,上官婉儿也自知理亏,连忙补充道,“天后你别着急走,先坐着。把手拿出来。”她一脸希冀的看着对面的人。
武则天鬼使神差的就那么听话的坐在了她对面,而且伸出了,她还以为是要送她什么东西,自然的手心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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