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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这就是沢田纲吉“死”后，白兰遭遇的，看不见的对手。

这才是……真正的纳兹。

小狮子虽然不能说话，但他确是实打实的人工智能。

几条目的性指令下去，小狮子就开始自发地运行演算，还调用了车内的隐藏摄像头简单分析扫描了沢田纲吉的身体状况（顺便小纳兹自动抽空篡改了所有拍摄到这辆车和沢田纲吉的监控画面），得出了要达到教父的目的所需要下达分发的上千个数据指令包和几百条短信邮件。

然后沢田纲吉毫无犹豫地点击激活场景，并且执行。

——做完这一切后，他的精力一下就被抽空了，高速运作的脑部终于在他下车后不堪重负，进入停摆，关上车门时他的眼睛其实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生生地用意志力撑到了医院内部才倒下。

——所以你看，其实拯救多么容易啊。

数据说，只要那一枪。

虽然杀手没有将话都说出口，但六道骸还是听懂了。

他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只是继续看向病床上的人，温柔地、安静地凝视，“你想要永眠……所以想将这具还有生还希望的躯体留给我吗？”他伸出手，隔着特别换上的柔软手套去摸那双瘦骨嶙峋的脚——那里是唯一一整块没有被医疗器械覆盖的地方，只有脚踝处贴着心电监护而已。

他也想给沢田纲吉捂脚啊……

无数次，他在半夜里将抽空前来，在小兔子病床前为小兔子捂手，累到半昏迷的人一巴掌扇飞。

他觉得沢田纲吉假惺惺到让他恶心……但是他又准许他蹲在床脚，用手去温暖小兔子的脚。

沢田纲吉每次都会选择照做，因为这时候六道骸就会“大发善心”地听他说会儿话，而不是一次次地用污言秽语打断他。

是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机会。

那不是一段很长的日子，最多也就三个月吧……然后沢田纲吉就不来了。

——其实现在想来，六道骸只是不想让沢田纲吉的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

他也是享受那段安全的，静谧的时光的，教父用温柔的声音像安抚孩子那样安抚着失去小兔子的他……

直到他不来了。六道骸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进入他的梦境，搅乱他的安宁。

多么奇怪，六道骸还记得沢田纲吉会小心翼翼地给小兔子剪长长了的脚指甲，可这七天……他自己却连一点生长的迹象都没有。

他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明明还有两年。

可他们却发现时间根本不够……

六道骸无法想象一旦教父从这次病危后挺过来，他还有什么颜面再出现在青年面前。

这是最后一次，沢田纲吉可以和身为彩虹大空的自己交流，互通梦境的机会。

他会知道的……会知道他已经成功了的未来。

会知道他本可以去到纲吉身边，回到小婴儿的体内美美地安睡。

永远地，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