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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身边的人，带着笑，一直没有从脸上消失过的恬静笑容，很配这里的感觉。

杀死她，是必须的，那么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他在等待什么呢？没什么好等待的吧……

这是最好的地点，最好的时机，只要出手就可以了。

“月……”他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嗯？”苍月伸手，抓住库洛洛的衣襟，在这里停住的脚步，无法再向前。

一瞬间的犹豫，然后那只手轻柔、安静，却无比准确的插入她的心房。

“呜……”苍月紧紧抓住库洛洛，头埋进他的胸口。死亡的痛楚这么真切，痛到肉体麻痹了，却一样可以粉碎灵魂。

她感觉得到库洛洛左手抱着她，视若珍宝一般，右手却用力，插入得更深。

血溅到地上的声音像被放大了几十倍，苍月很想笑：这才是她熟悉的库洛洛，只要确定了，就毫无犹豫，弃若敝履的冷酷、绝情。

“我刚才犹豫了。”库洛洛说，“在那一刻，你可以杀了我。”

仍然是那种冷静的毫无情绪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动摇。但是抱着她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颤到连全身都一起慢慢冰冷。

“嗯，是……啊……”艰难的发出声音，苍月无法动弹，只要轻轻的移动，她的生命就会如落叶般消逝。

“你知道，为什么不动手？”库洛洛又问。

“呵呵……”回答他的是苍月掩不住痛苦的笑声。

“我……先问你……好不好？”仿佛要吸尽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口气，苍月终于发出声音：“为什么……会犹豫？”

“因为是你，才犹豫。”库洛洛说，“月，我爱你。”

他清楚看到，苍月的笑容，染着血的笑，清丽逼人。

“这次……咳咳咳，不是……假的……了。”她大口大口吐着血，却仍然在说话，“所以啊……我说我喜欢你，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总是……总是会，更感性一些吧……”

“是这样啊。”库洛洛抽出手，看进苍月无神的瞳孔，那里面却清清楚楚映着他的影像。

最后的印象是，库洛洛被自己的血沾染的面孔，显得那么欲哭无泪。

苍月闭上眼睛——啊，就是这样。

“团……长？”

“侠客吗？”将苍月小心放置在柔软的草叶与松子之间，库洛洛回过身，站得笔直。

“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他还是以前那个幻影旅团的团长，如若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件挡路的垃圾。

但是那双漆黑的瞳孔却已无半点神采，连最深黑的炼狱都映不出。

垂下眼帘，侠客微笑：“是的，团长……”

刚刚跨出小松林，雨便落在脸颊，越来越大，最后瓢泼倾盆。

忽然想起苍月说过的一句话：这个无聊的上天，从来不知在何时会为什么人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