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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邵其实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王家行的钥匙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落在桌上,他就配了套一模一样的,一堆钥匙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家门的,丁邵挨个试了一遍,还真打开了。惦量了一下把东西放在哪儿才能让王家行惊喜,转了一圈,发现,放哪儿他都不能惊喜,肯定先问“这东西怎么进来的?”到时候还真没得解释,他本来就嫌自己不尊重他,还不得炸了?挺好一件事如果整砸,心思就白费了。丁邵安安静静的退出门外,老老实实的站门口等,一包烟都抽没了,人还没回来,丁邵站得腿麻,也不愿意回车里去,就死守着门口,眉头拧成麻花,较劲般等他回来。明知道他去刘明洋那儿,还傻站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确定他晚上一定回来。所以,当丁邵从楼梯窗户那儿看见王家行从大门口进来,脸上一直就挂着笑。王家行迈上台阶的时候,丁邵才发现他佝着腰,两手搂在胸前,脚步很是疲惫,丁邵笑容僵了两秒后又堆在脸上跟他打招呼。
王家行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盯着丁邵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丁邵瞅瞅手又瞅瞅王家行“什么?”“不是有礼物给我吗?”丁邵笑,手伸到外套兜里,眼睛在王家行脸上扫描了一圈,直扫到他不自然的低下头“你不请我进去吗?”“啊?”丁邵声音轻缓,十分柔和的问他,“我等你很久了,”王家行不动“好冷啊!”王家行扫了眼丁邵,伸手去掏钥匙,对着锁孔比划了两下,犹豫着还是得拒绝丁邵,以前吃过他的亏太多,上次被他骗回去血的教训,让王家行非常自觉的时刻提防丁邵。而且王家行现在身体也不舒服,没那个精力再招待他,只想好好洗个澡上床睡觉,多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丁邵顶着无害的笑,自动自觉的摸上王家行的手,王家行条件反射的往回撤手,钥匙就被丁邵握住,轻车熟路的开了门,“走,走,进屋吧,冷死我了,你看看,你去吃好吃的,我净喝西北风了。”故意大声的吸着鼻子,一揽王家行肩膀,就把他“请”进屋了。
王家行腿有些软,十分强烈的违和感袭上心头,于是眯着眼睛靠在鞋柜旁的墙上,冷冷看着丁邵一举一动,丁邵像没感受到注目礼的洗礼般,动作流畅的脱下大衣,自动自觉挂到王家行旁边的衣架上,然后哈着腰找拖鞋“丁邵~~”丁邵手顿了一下,笑着看王家行非常无辜发出疑问“嗯?行行,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避开丁邵要摸到额头的手,王家行把脸撇向一边“屋里很乱,进去不太方便,而且,我身体确实不舒服,想早点休息,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见王家行侧着身子皱着眉头的样子,丁邵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王家行再次避开他伸出来的手,丁邵的手在他脸侧顿了顿,沿着轮廓比划了一下,始终没碰上,咬着下唇从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王家行瞅着盒子说“我不要,”丁邵放到他手里,“你不看看吗?”“丁邵,不是小孩子了,过新年不用送礼物的,你拿回去吧!”王家行把东西送到丁邵面前,见丁邵阴沉着脸“那好吧,我先收下,你也累了吧,回去吧,天冷路上车多,我就不送了,你小心点儿。”丁邵不动,看着王家行“你不拆开看看吗?”“我一会儿看。”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王家行忽然看着丁邵的眼睛大喝道“让你走,你没听见?”丁邵吃惊的表情写在脸上,眼睛眨了眨,王家行隐约看见怒火在燃烧,在丁邵伸过手到他旁边的衣架去拿大衣的时候,王家行条件反射的用胳膊挡住脸,听到丁邵踢踢踏踏的换鞋,王家行才慢慢的放下胳膊,注视着丁邵脱下外套打开大门,在他准备迈步出去的时候,王家行有股冲动,真想立刻把他推出去,然后把门锁上,他现在十分害怕,不是害怕丁邵关切的注视,而是害怕好审视般的眼神。丁邵扶着门把回身想要交待王家行注意水电关紧门窗,一见那副恨不得他赶快消失的表情,丁邵怒了,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掐着王家行下巴“你的嘴怎么了?啊?”王家行恨死门厅的灯了,走廊是感应灯,丁邵看得还不太清楚,可是门灯的白炽灯清楚得让王家行无所遁形,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不关你事。”瞪视着自己的眼神,不是王家行,绝对不是,丁邵逼视着王家行“王家行,你今天怎么了?”王家行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丁邵口气缓了缓说“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明天再谈吧。”丁邵咬了咬嘴唇放弃般的靠在王家行身上,鼻子寻着他的头发鬓角来到脸侧“行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都不看看我送了什么给你吗?”丁邵的脸在颈侧蹭了又蹭,王家行紧张得两手反抠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墙里,极力避开丁邵,生怕他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的身上还有刘明洋的味道。丁邵的动作顿了几秒,“行行,这是什么?”王家行提心吊胆的偷瞄丁邵,他一脸平和,正用指甲划着自己的嘴唇,不用碰也知道,那里一定是破了“咬,咬的。”丁邵指肚压在他唇上“谁咬的?”“我”白痴,为什么回答他?王家行在心里暗骂自己,后悔的表情浮到脸上。“你怕我?”王家行点点头,又说“不是,我冷。”王家行瑟瑟发抖,他去刘明洋那的时候没开车,本来穿得就不多,又是坐公交回来的,见到丁邵时连冻带怕的一紧张就忘了,屋里很暖和,不由自主的就吸吸鼻子。丁邵呵呵笑“你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见王家行默默的点头,丁邵笑“你呀,就是这样,特别不会照顾自己,你还记得以前不,你得流感的时候,那叫一个严重,还不是我给你下的面?”趁王家行愣神的功夫,丁邵帮王家行脱下大衣,“我还给你下面片汤怎么样?”王家行惚恍中有些回到从前的感觉。
王家行躺在床上看着丁邵进进出出的一会儿给垫枕头,一会儿倒水喂药,一会儿又去和面,听见厨房叮当直响,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锁上门,急速的喘息了几回,三两下脱掉裤子,长裤羊毛裤与内裤团成一团,塞到洗衣机里,嫌塞得不够深,把里面的衣服翻到上面盖在上面,然后对着镜子脱掉毛衣后前后照了又照,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定有痕迹了。蹲到浴池里,一边叹气一边调热水器的混合阀。卫生间啪嗒开了,王家行惊诧的回头看,他明明锁了啊,见丁邵一副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扫了下来,王家行冷得直打哆嗦“你干什么?”“你洗澡啊。”冷冷的语气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王家行用眼睛瞄着丁邵两只手,生怕他拎个什么东西进来。“我帮你擦背”“不用了”“用的。”声音冷得让人心里打颤,丁邵拿起放到一边的浴球,拧开花洒试了试水温,就着泡沫在王家行身上一通擦“啧、啧,我刚才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和刘明洋搞到一块儿去了?”王家行扭头看丁邵,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用避着我啊,至于吗?”本邵蹭着那些痕迹,手劲儿不轻不重,王家行低了头绷直后背,丁邵拉着他让他面向自己,“那样擦不到了,”抬起王家行一条腿手伸到后面“他都不帮你清理吗?”砸了两下舌“真可怜啊!”让人不舒服的语气,让人别扭的姿势,王家行挣扎了两下,没挣扎,不是力度的问题是气势,丁邵拿眼睛一瞪,王家行就不知所措的顿在那儿了“怎么?他碰就行,我碰就不行?”一度以为丁邵要施暴的王家行,僵硬着四肢让他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丁邵给王家行擦了头发吹干,包着浴巾把他身上水分吸得一滴都不剩后,抱着王家行坐在沙发里,王家行面前放着一个小巧的精装礼品盒,丁邵脸贴着脸把王家行圈拢到怀里,柔声细语的说“行行,你不拆开看看吗?我给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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