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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冬子就开始叫唤:“鸭子一只不够吃,至少得来仨吧!一群大老爷们呢。”
在这种地方吃饭,穷学生哪敢太随便……刚上大一的小朋友翻开菜谱眼都直了,一只烤鸭三百多块,连壶茶都要好几十!
其实这也就是个一般价钱……
旁边方枚又笑眉笑眼的凑过来:“小烬,这最近新出了几种点心,你一会儿尝尝呗!要是觉得好吃,我天天给你买,送你宿舍里去!吃腻了咱再换下一家!”
小朋友手里的菜谱正好翻到到点心那页,仨人瞪着价钱一块咧嘴:“……”
饭桌上一片欢腾,只有陈烬心情不好。
他憋屈。
他垂着脸,面无表情,弄了几根海带丝放在面前小碟里,用筷子尖戳来戳去。
人很多的时候,反而觉得特别孤独。
大部分时候,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觉得真没必要。除了跟许经泽有关的事,别的问题他毫不关心;除了许经泽,他看不见别人。
他极其挑吃,只吃自己习惯的口味。他或许并不算绝顶聪明,智商也算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只是够专注而己。他其实要求很低很低,不是出人头地,不是富贵逼人,他的人生、感情、过去和未来从来都只有一个选项,特别特别简单。
可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要求,想要达成也太艰难了点。
老大一张饭桌,许经泽和他坐的很远。中间隔着肥头大耳的刘冬子、花花公子方枚、还有最最遭人恨的阶级敌人姚亦,简直好像隔着肥瘦不等的三个太平洋。
许经泽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屋子八个大男人,四个大一新人正襟危坐,不是沉默不语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冬子和方枚俩老烟枪没完没了的吞云吐雾,胡侃神吹一点节制都没有;姚亦最给力,抱着个破狗,就知道跟自己较劲。
许公子先是挺有风度的跟小同学哈啦了几句,然后伸着脖子欠欠身,隔着八丈远,问陈烬:“想吃什么?天太热,来点清淡的吧?喝玉米汁行不?”
陈烬还没答话,姚亦又拽着狗爪子往许某人胸口挠:“给我们小忠犬来点肉吃呗!那啥,鸭茸狮子头好像不赖,还有那啥啥辽参,一人来一个呗!”
许经泽斜他:“狗能吃海鲜?”
“别小瞧我们行不行?”姚公子干脆把沙皮崽子扔许经泽怀里去了:“你抱会儿,这小东西仿佛是又胖了。”
自打许公子抱上这狗,就再也没能好好说话。
他说:“尝尝这个芥末鸭掌吧,招牌菜,味道还行……”沙皮仔子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忧郁的眯着小眼,挨个叼着他手指头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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