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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了挥手,曹頫闭上眼摇摇头道,“你也别想争什么了,你表兄快要出征了,他不在京中、没人保得了我们曹家,家中更容不得你出乱子。待你伤好以后,我会圈禁你,除了这间屋子,你哪儿也不许去,待你想透了自己的错处,我自会放你出来。”
曹雪芹听了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神情,他咬牙、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若是儿、一辈子想不透呢?”
“那你就给我一辈子待在里头别出来!”曹頫气白了脸,狠狠地摔上房门。曹夫人照料好了老夫人正往这边走,看见曹頫出来,便想上前去规劝一二,曹頫止了她、更同她解释清楚了单室圈禁的事情。
曹夫人抹了一回泪、咬牙认了,说了句“左不过这么一个命根子,你要怎么关着都好,可不要打死了,将来我们没了养老送终的。”
杜哲站在院内听见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他在系统提供的资料里面看见的一行字:【曹霑《风月宝鉴》约成书于京城单室圈禁之时】,此刻他听见曹頫提起单室圈禁、曹夫人又说要关着,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杜哲眼珠转了转,心想,可能现在就是曹雪芹初作《红楼梦》的时候。
“你同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曹頫的话打断了杜哲的思虑,杜哲只能连连跟着追上去。
倒是宝亲王身边那位侍卫官不动声色地将曹家的一应场景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以便晚些时候禀报给宝亲王。他们四爷要他注意的事他一样都没有忘记,全部看在眼里:看来曹家确实没有同理亲王做的事有所瓜葛,他也正好回去复命。
这边杜哲惶悚不堪地跟着曹頫来到了北面一间上房内,现竟然是一间书房。曹頫站在屋内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和了口气指着旁边一张椅子道,“曲老板,坐。”
“您怎么知道我是……!”杜哲屁股还没坐稳,一听曹頫的话,当场又跳起来,急得一头汗,“我……我……”
“曲老板您不用慌张,”曹頫笑了笑,不同于对着曹雪芹怒气冲冲的样子,现在他倒是十分慈祥温和,“您在京中一出《长生殿》,里头《埋玉》、《密誓》做得极好。自从内聚班在前朝遭了祸,也独您一位能复当年‘杨妃’的风采了,京中何人不识。我……虽是内府旗人,看着愚昧迂腐一般的、却也是喜欢看戏的。”
“您过誉了,”杜哲讪笑,他可不知道他这次穿的这位曲别意是这么了不得的人物,见曹頫态度稍缓,更想替曹雪芹说些好话,于是便道,“您也不必太责怪霑哥儿了,今日若不得他相救,只怕我早也死了。同宝亲王牵扯上,也不过是宝亲王路过相救的关系,万没有您想的那些暗中勾结的事儿!”
曹頫伸出手来止了杜哲的话,他淡淡一笑道,“曲老板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那您怎么还……”
“知道归知道,可是,曲老板,又可知道这京中人心如何?”曹頫竟然亲自在书橱里面取了一套茶具来,在茶壶里面放了茶叶,待水好了,才端了茶壶、茶碗给曲别意添了一杯茶,“曲老板在戏园子里,更应当比我们省得人心才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放在明镜下照给主子老爷们瞧了,主子们却偏听不信,您说,我们奴才还得如何——?”
曹頫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门外,杜哲顺着曹頫的视线看出去、只见那位侍卫官正站在院子当中同门房闲聊。
杜哲略微一思量,立刻明白过来:宝亲王弘历还是不相信曹雪芹救他是偶然,猜忌曹家是瞧出了政治上的变更,想要改弦更张、弃了老主子一脉的理亲王弘昼,转而见风使舵投奔他宝亲王。
弘历生性多疑,也嫉恨这些投机倒把的臣子。为人臣最讲究忠心,曹家已是内府罪人,若是再失了忠心,只怕宝亲王也容不得他们来栖高枝。
那位侍卫官看着是帮着过来送人的,其实也有许多心思在里面,刚才在曹家小院里面不走,或许也正是要观察的意思。想到宝亲王弘历的城府,杜哲后背一阵一阵的冷汗。
“所以,有些事情明知如此,却还是不得不为之,”曹頫见曲别意的神色,知道他明白了,便复一笑,用手掩着曲别意那碗茶不知往里面又鼓捣了什么,才又复添了茶水给曲别意,“这是去暑的凉叶,我添些给曲老板。”
“您费心。”杜哲奇怪地看了一眼那碗茶,最后还是端起来喝了。
“刚才我那么冲着霑儿去,也是为了做戏给他瞧,宝亲王不轻信于人,你看往日里、纵有平郡王这一层关系在,他同我家里,也是没有来往的。”
杜哲听着,点点头,平郡王福彭是宝亲王的伴读,如此亲近的关系都不与曹家联络,可见十分慎重。突然,杜哲觉得眼前的曹頫有些重影,他眨了眨眼睛,想着是不是夏日真的里天儿太热了,才弄得他有些乏了,像是中暑的样子。
杜哲站起身来,想向曹頫告别,却摇晃一下、整个人朝前扑倒在地,在失去知觉之前,杜哲隐约听见了曹頫无奈地叹了一句“曲老板、对不住了”。
待杜哲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现他已经被人蒙住了眼睛,摇摇晃晃地感觉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上,他动了动手脚、现他的双手被人用布带给紧紧绑在了身后,口中似乎还堵住了一团布,杜哲只能呜呜地出没有意义的音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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