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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一晚上，总算是把家里还原个七七八八的。

陆佳平拿出熨衣机，取了两件江诚的衬衣，一件长袖白的，一件短袖条纹的，一点点熨烫好才说：“我记得你还有件白色短袖的，刚刚收拾没找到，唉你妈怎么回事，现在要穿的怎么都不拿出来？算了，回头我去给你买一件，你身上那件就扔了吧，都染色了。”

江诚扯扯自己身上的衬衣，疑惑地问：“染色了？我是说怎么看着不一样，今天他们都笑话我说我红，我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陆佳平忙碌完，又盯着江诚的衣服皱眉看了许久：“不用扔，五百多挺贵的，回头我拿去看能不能漂，实在不能漂了再扔。”

家里小，陆佳平熨烫完衣服，收拾好熨烫机，放到衣柜最里面去。

第二天一早，陆佳平是被江诚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江诚迷迷糊糊拿过手机看了眼，立刻坐起来：“妈，怎么了？雨晨出啥事了吗？”

江妈妈摇头：“雨晨好得很呢，我是跟你说一声，我不去上海了，省得讨你们的嫌，回头又怪我欺负你女儿。”

江诚抓抓脑袋又说：“妈……行吧，这样，今天……”

“雨晨的幼儿园，你去问学校把钱给退了，以后雨晨就在家里上学吧。”

江诚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他大吼了声：“妈，你别捣乱了行不行？雨晨怎么能在南通上学呢？他中班了，下半年要上大班了啊！”

江妈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不行？接雨晨去干嘛？你们心都是偏的，只顾着雨馨，当姐姐的不好好当姐姐，天天只知道欺负弟弟，我的小宝就留在家里，我来带！”

一地鸡毛

江诚下意识看了眼陆佳平，陆佳平明显是生气了，而且气得厉害。

她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把门关上，坐在马桶上用力撕卫生纸。以前是跟婆婆不合，现在真的是恨婆婆了，偏心成那个样子，她真不明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觉得女孩随便养养给口饭吃就行，女孩就该让着弟弟。

江诚回过头赶紧说：“妈，你别乱来，这样，今晚我就去接雨晨。”

江妈妈不知道陆佳平回来了，嚷嚷着：“接回去谁带？你一个大男人带得了吗？他姐姐又不懂事，这么大人了，我跟她那么大的时候，啥事儿都会干，家里啥活儿都干，你看我去了那么多天，她干啥了？让洗个碗她都不乐意。”

江诚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说：“妈，雨馨平时有空也做家务的。好了妈，你别说了，回头我去接雨晨。”

“别接，这是我孙子，我自己带。”

手机并没有外放，但是江妈妈的嗓门大，即便隔着一道门，陆佳平都能听得清楚。她没忍住，跑出去抢过手机：“什么你孙子？这是我儿子，我生的，我自己带，用不着你！”

江诚连忙把手机抢回来，安抚地拍拍陆佳平的手，起身出去到客厅里说：“妈，佳平回来了，我们自己带孩子……”

江妈妈也气炸了：“你们带什么带？她爸得的是一般的病吗？怎么，回头她爸一下子又倒了，她不用回去伺候的？我大孙子咋办，又那么苦哈哈的没人照顾？”

江诚说：“妈，我们努力来上海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有个更好的教育吗？现在把孩子接回去干嘛？我不是白来的吗？”

江妈妈干笑一声：“得了吧，我家大孙子这么聪明，在哪里都是优秀的，你不也是我带大的？不也考得非常好，我大孙子怎么可能差？你看佳平一颗心都在雨馨身上，简直是偏心偏的没边了，我不管，大孙子我带定了，谁敢跟我抢，我跟他没完。”

“妈？喂，妈！”

江诚烦躁地想要把手机扔出去，坐在沙发上难受得直揉脑袋。

江雨馨打开门走出来，站在墙边看着爸爸，许久才问：“要不然，我回去跟奶奶道歉，让她还是把弟弟送过来？”

江诚抬头看着江雨馨。

江雨馨赶紧露出个笑容：“爸你以前不是常说，要顾全大局的吗？我们一家人，总归是要一起的呀。”

江诚招招手，让女儿过来，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心中酸楚得不行。每次过年回南通，佳平不喜欢回他家去，他就常常说这句话，要顾全大局，没想到女儿记住了。

陆佳平走出来，沉着脸打开冰箱看了看又关上：“没早餐吃，快去刷牙洗脸，要上学了。”

江诚尴尬地站起来：“佳平，那个，我……”

陆佳平皱眉说：“江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没什么不可以的。顾全大局这句话我跟你过了十几年，你就说了十几年，可是你看看，是我不肯顾全大局吗？还有，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江雨馨赶紧过来，想拉陆佳平的袖子。

陆佳平又说：“一地鸡毛，江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嫁给你之后，是这样的生活。这阵子你自己一个人住吧，我跟雅文说一声，去她那儿住。”

江诚赶忙说：“佳平，别这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的好不好。佳平，我真的……也很无奈。”

“你无奈？”陆佳平冷笑着，“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解决，你说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带雨馨走。雨馨，你发什么呆，快去刷牙。”

江雨馨垂头丧气地去卫生间刷牙去了。

江诚支支吾吾的说：“等……等周末，咱们一起回去，跟妈妈好好说说……我爸也在，我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