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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安说：“我就是过不下去了！忍了大半年了才提离婚的，反正我受不了他，谁受得了谁去受这个气。我宁愿一个人过，也不和他过。”

正巧郑宇回家，大哥铁青着脸，当即就起身，拄着个拐杖就要打郑宇，还没上前，就被大嫂扯了下来：“路都走不稳，闹什么呀你！”

郑宇惊慌地直往后退：“喂你怎么打人啊！”

林维安将照片递给郑父郑母看过后，郑父气得打了郑宇一耳光，手都抖了：“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还不给你媳妇跪下认错！发个毒誓，说你保证下回不犯毛病！”

郑宇脸上顶着个巴掌印子，勉强挤出点笑容来：“安安，我错了。要不你撤销……”

话还没说完，林维安就打断他：“闭嘴吧你，不可能。”

郑宇脸就黑了，拉了把椅子坐下。

郑母直抹眼泪，拉着林维安的手：“这孩子还不懂事，你们小两口才结婚多久就要闹离婚，传了出去多难听？协议离了也罢了，现在闹上法庭，我们这两张老脸往哪儿搁？”

因为深知道婆媳要远才能好。碰巧一个在s市，一个在老家，隔得远了，林维安和郑母也很少见面。郑母对她不错，逢年过节总给她塞点钱，平时寄些合用的过来。除了嘴上总念叨着生孩子，怎么结婚两年还没有动静这类话，几乎也没什么矛盾。

林维安：“反正我也生不出孩子，让郑宇跟别人生去得了。”

郑母不说话了。

林父知道她的性格，看她一脸坚决，刀枪不入，就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与众人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神色各异。看了那些照片，大哥心里早就倾向于让妹妹离婚，林母显然是想到了别的，心情很差。

好不容易亲戚们没再议论郑家小儿子，现在又轮到这个二儿子因为外遇离婚。郑父脸都紫了，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肖子。“安安，这小子不争气，我替你揍他，以后就老实了。”说着真的动手把郑宇胖揍了一顿，眼角余光却瞥着林维安。

林维安站起来，伸手去拦：“别打了。我不想跟你们说这些，看法院怎么判，第一次不成，我就起诉第二次。搬家公司晚点就到。”

“搬啊！马上搬！”郑宇怒极攻心。看她房子租好了，证据也找好了，恐怕是早有预谋。何况郑父下手狠，他嘴角的伤还在蹭蹭冒血，疼得他龇牙咧嘴。看事情也没回旋余地了，他也不想再装了，腾地站起身来：“离婚就离婚，什么大不了的事！早就想离了！”说着就摔门出去了。

郑宇这一席话，除了林维安，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郑父气急败坏，骂着狗崽子，也领着郑母走了。

看这次林维安是铁了心要离婚，大嫂很是紧张，“安安，你准备搬哪儿去？”

“我租的房子。”林维安说，“你放心，我不回老家，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蹭吃蹭喝。”

大嫂气得脸绿了半截，噔一下站了起来：“说谁呢你！把话说清楚！谁蹭吃蹭喝！”

大哥一把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别说了你！”

林母说：“既然这样，离就离吧！咱也不攀那高枝。”林父和林大哥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只剩下大嫂独自跳脚。

林维安坐在沙发上，浑身的重担卸下，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当天下午，林父林母陪着搬家，大嫂怨言多多，林维安就让大哥陪她逛街去。

林维安租的是一处老房子，最大的好处是地理位置好，走几步就有个菜市场和超市，再走远点就是地铁。房租一千五，没有电梯，要爬五层楼梯。

林父林母陪着她爬楼梯，边爬边感叹：“这s市的房价也真是太高。一千五在我们老家能租多好的房子了。”

林母：“要不我再给你补贴点，你租个好点的。我这退休金还有一点。”

“不用，爬个楼梯还能锻炼锻炼，何况我就在这儿睡个觉，没事。”林维安想起大嫂，不免庆幸她没有跟过来，不然又得冷嘲热讽一番。

她把书逐一放到书架上，只听细微一声“啪嗒”，再循着声音去看，见墙角处掉了一地的白灰渣，还崩了一个角。等她去浴室想洗个手，发现连水龙头都生锈了。

她不由得感叹，确实是老房子，和之前住的地方一比，立马觉得以前住的都是豪宅。她觉得一直租房也不是办法，还是得买房，这段时间只得先将就一下。

过了些时候，林维安拿到判决书。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才真切地感到自己和郑宇这个人没关系了。实际拿到手的钱比她预计的要多。因为隐藏财产，法院判了他少分。这么加起来，她到手快九十万，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按s市现行的规定，离婚后她还可以买一套房子，但是贷款算第二套，首付要六成。

她的个人财产有三十万，加上这九十万，尽管首付要六成，但是距离在闹市买房的目标很近。因此，她在工作上越发卖力，空余时间就用来复习英语。

☆、哥哥还是弟弟？

离婚几个月后，南方的暖冬降临。楼道里那漏风的玻璃被吹得作响。林维安下楼也得往脖子上绕一圈围巾才行。

难得周日放假不用加班，她一大早起床，准备吃个早餐，再回去看英语书。她近来英语突飞猛进，口语从磕磕巴巴到现在还算流畅的程度，背后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不过她的最终目标是脱口而出，不得不继续努力。

等到了楼下早餐店，店里人寥寥无几。林维安搬来这里好几个月，常来光顾，跟老板娘也混熟了。坐下和老板娘聊上两句民间疾苦，什么店租又涨了，孩子不好好念书啦之类，心情就放松多了。每逢这个时候，她总要感叹一句。小市民是打不死的蟑螂。被生活无情踩了几脚，东躲西闪，照旧朝气蓬勃，大踏步往前冲。那看书看烦了的心情就这么神奇地被抚平了。

“炒股票可真是赚钱哪。”老板娘把热腾腾的面端出来给她，手往围裙上抹了一把，边拉椅子坐下，嘴里边感慨：“要是我也会炒股，那学费就不愁了。”

林维安连忙劝阻：“你可别这么想。会炒的人能赚钱，不会炒的人就把钱都倒贴进去了。那种会炒股的人，凤毛麟角，股市就跟赌场里一样，十赌九输。”她自家大哥也炒股，以稳当为主，大部分都买些保本的基金。赚不了什么钱，但也亏不了大钱。

老板娘左右看没什么客人来，就把隔壁五金店的老何的事跟她说了。“你不知道吧，老何遇到股神了！”

老板娘说，隔壁五金店的老何一直有肾病，治了很多年，再不换肾，那就活不了了。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肾源了，可惜老何长期住院，换肾前期的费用不低，本来就薄的家底一下子掏空了大半。他连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店面是租来的，每个月还得花钱呢。一家人四处找亲戚东拼西凑，还差十万块钱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