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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周五,沈原习神神秘秘地拽着正准备去网吧的刘溢就往外走。
刘溢嘴里一直念叨着自己要去网吧,就连跟着沈原习上了地铁还在碎碎念:“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越是问,沈原习就越不会回答,只让刘溢放心跟着自己就行:“放心,你没这么值钱。”
“sleep…”刘溢看着眼前的招牌,转向沈原习问道,“这不会是什么酒店吧,你带我来这儿干嘛?你在这样我可真的要告诉庄哥了。”“他知道。”沈原习推开门,“请吧。”
没看到庄冕安,刘溢跟在沈原习的身后,走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个熟悉的面庞,但具体的名字,他也记不太清楚。
“庄冕,你没跟你哥一起来?”
看着沈原习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面孔,刘溢终于认出了对面的人是谁。
“没有。”庄冕冷漠地扫过眼前的两个人,自顾自地喝着眼前的酒。
开学后第二天,沈原习上个学期的实习工资就发了下来。虽说不多,但也足够让他能好好放松一番。
刘溢说自己“重色轻友”的抱怨,是事实,他不能否认。因此他也不能忽视这些感受,刘溢可能是随口一提,但沈原习做不到“视而不见”。
“带你来这儿放松一下,这家的酒其实很不错。”沈原习看向刘溢解释道。
“那这是好事啊,你来的路上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做什么坏事。”刘溢明白了这是独属于沈原习风格的一种朋友之间的惊喜。
沈原习把酒单递给刘溢,看着他点完了酒,自己也老老实实地只点了果汁,随后贴近刘溢的耳朵,说道:“这是gay吧。”
刘溢一颤,终于明白了沈原习先前守口如瓶的原因。他双手撑着桌子就想起身,可偏偏这时候他点的酒已经送来了,服务员又离自己特别近。
刘溢又重新坐下,只好接过酒杯。“你都点好了,可不能跑了。”沈原习也举杯和刘溢碰了一下,又转身去跟庄冕碰杯,喝了一口自己的果汁,“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也不全都是同性恋,而且同性恋也不会是个男的就爱上。”
刘溢看向庄冕,隔空和他碰杯,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的确,也不全是同性恋哈。”
庄冕先是睨了一眼刘溢的方向,漫不经心地举起杯子,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是。”
差点被呛到的刘溢直咳嗽,沈原习忍不住在他身边大笑。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庄冕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溢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转过身,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显得客观公正些:“庄哥,他们在欺负我。”
本来只是想,庄冕安毕竟年长,总能帮自己主持公道。但刘溢万万没想到平时的正经与疏离只是庄冕安的假象。“他们一个是我男朋友,一个是我弟弟,你跟我说这个,你觉得我会站在哪一边?”刘溢吃了瘪,只好猛喝自己的酒。但这一通操作下来,刚进来得知这是gay吧的紧张与局促少了许多。
sleep的环境确实不像传闻中的gay吧一样,即使有些人在“求偶”,但也不至于乱糟糟。刘溢的紧张很快就被好奇取代,一杯酒喝完后更是觉得此处与别的酒吧没有区别。
所谓的区别,其实一向只存在在人的心里面。你想象中某件事物的样子,才是你真正了解这件事物的过程中,最大的障碍物。
喝完后,本还想送刘溢回学校,只是刘溢又菜又爱喝,一副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就要睡着的模样,让沈原习没法放心他一个人回学校。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把刘溢带回家,让他在庄冕安家的客厅里将就一晚。
“明天中午我就要飞了。”站在路边等车的间隙中,庄冕的脸还因为微醺泛红,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清醒着的庄冕安和沈原习听到。
“这也太突然了。”沈原习搀扶着刘溢,声音一下子太大,把昏昏欲睡的他都吓得一个激灵。沈原习重新让刘溢靠在自己身上,放低了音量,又问道:“怎么现在才说?”
庄冕若是完全清醒,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回答:“我本来还没想说呢。”
出租车恰巧这时到了,四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庄冕刚刚的这个回答让整个气氛降到了冰点。
刘溢的干呕随着两个急刹到来。
“吐车上二百。”司机的话才稍微缓和了车内的氛围。
车先抵达了庄冕家,庄冕安和他一起走下来,让沈原习先带着刘溢回家。
庄冕安第二次踏入这间屋子,说不定也是他最后一次踏入这儿。
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井井有条地放在客厅里。庄冕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醉了。
“明天几点走,我去送你。”庄冕安的语气不容拒绝,庄冕即使醉了也能听出来,乖乖地拿出手机,翻到航班信息,截图发给庄冕安。
还想多说些,却又说不出口。庄冕安看到图片后抬眼,看向庄冕,说道:“还挺早的,你今晚要早点休息。现在去洗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你喝醉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那你在这儿陪我。”借着酒劲,庄冕说出了压抑在心底好久的话,“开玩笑的。”
转身走进浴室,这样的一幕仿佛发生过许多次。庄冕快速简单地洗了个澡,生怕出来的时候又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好在这次不是。
“明天我来接你。”沉默地看着庄冕吹了头发走进卧室,庄冕安也转身出了门。
喝了酒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像是倒退了,重新回到了之前微妙的时期。庄冕安知道,其实他一直妄想的回到小时候,是真的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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