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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米也不能吃吗”
她委屈巴巴地抬眼看楚尽。
松开拎着宋乔曦衣领的手,楚尽抬抬眼皮,从餐桌上随手拿起一包奶油小胡桃仁递给她,“没听乔姨说,是生水,煮熟了随便你怎么吃,你先吃这个。”
“唔,可是真的好久没吃酥锅了,想起酥锅就想起齐州,还有大院儿,离开齐州这么久,还真挺想家了”
接过楚尽递来的奶油胡桃仁,宋乔曦拆开,捡了一颗放到嘴里。
胡桃仁特有的带着点涩味的坚果香,在她口腔里融化开,甜甜的奶油味还带着点咸味。
拿起几颗胡桃仁递给楚尽,薯片、糖果、巧克力这些零食他不爱吃,坚果类总是会吃一点。
厨房飘出酥锅特有的醋香味儿,和高压锅“呲呲”的响声,熟悉的味道让宋乔曦觉得仿佛顷刻间回到了齐州大院儿的老房子。
楚尽伸出手掌,接过她递来的胡桃仁,小声问“想家了”
宋乔曦坐到沙上,仰着头望着楚尽深黑的眸子,“嗯”了一声,接着说“想我在齐州的小床,想淼淼,想丁一、王君洋,他们已经回大院儿了,还有孙爷爷,我们走了这么久,没人找他听故事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寂寞啊李爷爷下棋光耍赖,孙爷爷就和他吵架,我们不在,也没人和他们拉架了。还有立冬哥哥,秋梦姐姐走了这么久了,每次见他,都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很快就回去了,还有一周。”楚尽掌心的小胡桃仁儿微微泛潮,坐在沙上的小姑娘,大眼睛也泛着红,带着点水汽,笑着逗她,“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
“什么嘛,齐州才是家呀,北京是爸爸工作的地方,虽然也是家,但是这个两个家是不一样的。”
宋乔曦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也顾不上吃小胡桃了。
楚尽继续逗她,“那你和我说说,哪里不一样你不喜欢北京”
“不是不喜欢北京,北京很好哇,街道比齐州宽,楼房比齐州高,有好多好吃的,房子也比齐州的大可是,你看,我们来北京一个多月了,连住在隔壁的邻居是谁都不知道,对面的爷爷丢了狗狗,物业都不知道这只狗狗是谁家的。”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宋乔曦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
“这在咱们大院儿根本不可能生,上次你不是给余天补课,他的小白兔跑丢了,就被看门张大爷给找回来了。大院儿里所有人都相互认识,我们可以随便去丁一、丁淼家要糖吃,也能到王君洋家玩游戏玩一下午,夏伯伯他们给我们做了两个多月的晚饭”
越回忆,宋乔曦越想念齐州,想念大院儿里的所有人。
北京是哪儿哪儿都好,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豪华的新小区,像花园一样的社区,对面就是繁华的购物中心。
可她总觉得,北京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或许,齐州是一座更有烟火气的城市,京城少了一丝烟火气;也或许,少的是许久没听到的熟悉乡音,嗅到夏日空气中浓郁的烧烤味儿;更或许,少的是大院儿里那浓浓的人情味儿。
不过一想到,还有一周就可以回齐州,和大院儿的伙伴们愉快玩耍了,宋乔曦的心情又明显好起来。
楚尽靠在沙扶手上,双手抱在胸前,忽然间认真地问她“那,你更喜欢齐州还是北京,将来更想住在哪里呢”
“啊当然更喜欢齐州嘛,”宋乔曦毫不迟疑地回答,但是第二个问题,她稍微想了一下,笑着说,“将来的话,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爸爸妈妈要是都来北京工作,那我们一起环游世界之后就回北京,如果爸爸妈妈回齐州,我们就回齐州,怎么样”
“行。”楚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坚定地点点头。
十三岁的楚尽和十二岁的宋乔曦相视一笑。
他和对面的小姑娘,已经一起生活了六年了,小小少年心中,多年前默默埋下的一枚种子,似乎开始芽了。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笑起来亮晶晶的双眸像天上的星星般光彩夺目,牵起的嘴角俏皮可爱。
眼前这个叫宋乔曦的小女孩,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牵动少年的心。
男孩悄悄许愿,希望曦曦,一辈子平安喜乐,笑得无忧无虑。
第二天下午,宋妈妈把卤好泡在汤里的牛肉从冰箱里拿出来,卤汤收好汁浇在牛腱肉表面,自己家留了一小块晚上给孩子们加餐,另一块又大又完整的卤牛腱用玻璃保鲜盒密封好。
酥锅也在汤里泡了一晚上,无论是炸豆腐,还是排骨、鲅鱼、藕、海带,都彻底入味儿了,一开锅那股带着甜醋的浓郁香味儿,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把酥锅放到提前买好,更大的一只玻璃保鲜盒,宋妈妈按照信上留的电话,给对面八号楼十六层的楚老先生去了个电话。
电话是助理明哲接的,确认楚老在家,就带着两个孩子去老先生那里回礼。
楚尽怀里抱着装了酥锅,最大的保鲜盒,宋乔曦怀里揣着卤牛腱,两个人跟着宋妈妈来到对面八号楼。
明哲已经在门口等他们,指引他们乘坐电梯抵达十六层。
在电梯上,宋乔曦第一次见到电梯中间是不停的,按钮只有一层,负一层,和十六层。
她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一下楚尽,小声说“楚尽,你看,中间是没有按钮的呀”
“嗯。”楚尽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为什么我们家不是这样的”宋乔曦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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