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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丹药（第1页）

成王失势，赵王也就无空搭理景陆离，努力趁这机会巩固扩大自己的势力。赵王本就不将景陆离放在眼里，之前之所以刁难，不过是因为自个心情不佳，自个落魄看不得别人得意，所以才会迁怒罢了。自从有了孩子，不再因为无子而被拦在皇位争夺战之外，就逐渐不再与景陆离明摆着唱对台戏，但也不再似从前一样表面上故作亲密。

景陆离所做虽让赵王看在眼里，却因最初印象深刻，总觉得他不成器。最重要的是景陆离没有母族的扶持，明帝也没有多宠爱他，势力也不够强大，所以虽然眼红景陆离因为温泉山庄等收拢到的势力，却也还上升不到眼中钉的地步。所以这段时日赵王忙着从成王手中争权，并未能抽出空闲去管景陆离如何收买人心，这让景陆离不至于被人紧盯着何事都做不成。

而成王自从上次被罚，直到先到都不能归到原来位置，手中势力大受打击，看这阵势一时半儿明帝是不会回心转意。曹贵妃也曾试图吹耳边风，可结果竟是惹恼了明帝，差点被贬为普通嫔妃。可最后也因此被勒令在宫中抄经念佛三个月，后又有皇后推波助澜，面子大失，如此惩罚令成王势力更是被打击得厉害。

不过最近明帝开始亲近成王，原因无他，是因为成王为明帝寻来了炼丹的道士，如今明帝极为崇信这道士，每日都要服用丹药。

慕芳菲之前也得了消息，就曾担忧过，毕竟历史上因为吃这些丹药而早逝的皇帝不止一个。景陆离也曾进言，当时明帝还是十分理智的，并不怎么沉迷于此。大炎佛教更为兴盛，明帝虽不信佛，可相较而言还是更看重佛教。因此对道教之说并不太在意，只不过觉得接触一二觉得有些意思罢了。

慕芳菲见景陆离如此表情，不由想到莫非是这上头出了幺蛾子。

“莫非现在父皇开始沉迷于丹药之中？”

景陆离并不意外慕芳菲会猜中，这段时日两人经常讨论这个话题，景陆离深信慕芳菲所说，那些丹药会伤命，便是明示暗示希望明帝远离这些，还拉上了其他人一起游说。明帝明面上答应，可不知成王是如何操作，如今明帝竟是在宫中划出一块地盘作为道士炼丹之地。这一下景陆离才知道，成王竟是暗中弄出这么多名堂，让明帝深信如此。

这次众人反对，明帝却是完全不理会，命言明谁再多说直接处置。有言官冒死进言，结果竟是被贬三千里之外，如此朝中不敢有异议。明帝向来态度强硬，只要是认定的事，谁反对也是没用。

慕芳菲诧异，“怎么突然就沉迷了？之前不是没什么动静吗？”

景陆离叹气，“我在后宫本就没什么眼线，再加上这阵子一直忙碌，而五哥最近也老实得很，曹贵妃之前被罚现在还未缓过劲来，所以也就没注意。不光是我，三哥也忙着发展自己势力，谁都没有想到五哥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父皇迷上了这丹药。”

慕芳菲想了想，“我之前听吏部尚书的夫人提起，说是父皇最近十分宠爱一个女子，那女子是父皇在避暑山庄里遇见的，是民间来的，是否是她在中间作祟？”

景陆离顿了顿，“应是有那女人的手笔，那女人多半就是我那好五哥派来的，当时陪父皇去避暑山庄的就是他。”

“父皇并非好色之人，光是那女子恐怕还不至于让父皇昏了头脑。”慕芳菲突然想到什么，“之前我听闻父皇这几年不怎么流连后宫，一个月也宠幸不了几个妃子，是否有此事？”

景陆离失笑，“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慕芳菲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虽说皇家之事不应拿来讨论，可人的八卦之心就是能让人如此大胆。平日慕芳菲与那些夫人们聊天的时候，就有人提起。因为都是已婚之人，话题尺度也就比闺阁中的女子大了些。不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而是侧面阐述一下明帝勤政，连后宫都极少涉及。既夸了明帝，又八卦了一把，传了出去谁也不会因此沾事，可谓高明至极。

“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了，这么说我方才那话没错？可自从明帝将那女子带回宫中，父皇是不是比从前要勤于在后宫流连了？”慕芳菲自然不会把说这些话的人供出去，不管如何说这些终究不妥当。

景陆离无奈摇头，“你这圈子真是不得了，怪不得说什么夫人外交呢，男人这边守得住的秘密，女人那边可就未必了。确实如此，为此还有言官进言呢，让父皇大发雷霆，还在朝中嘲讽那言官自个不行，就管别人屋子里的事了。”

慕芳菲噗嗤笑出声来，明帝向来说话不顾忌，真正一副我是皇帝你能拿我怎样架势。若非如此，他会比现在更加受人爱戴尊重，不过没有这脾气，只怕也难以杀出重围来。大炎从开国至今一直诸多纷扰，各方势力都极为强盛，能坐得稳江山，还发展得如此好的，没点本事根本压不住。

可即便如此，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想笑，却也不得不说有些道理。

可笑完慕芳菲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早就听闻一些丹药有助兴的功能，父皇到底是年纪大了，早些年为了朝中之事忙碌，怕是伤了身子，所以这年纪一大就显出来了。可父皇不服老，你们男人又通常觉得那玩意没问题就是老当益壮，怕是因此父皇才会渐渐迷恋起丹药来。”

景陆离虽说听这话不怎么舒坦，怎么男人年轻就靠胯下二两肉了，可是仔细琢磨不得不觉得有些道理，若那玩意不中用确实极为受打击。没看之前一老公爷六十岁还得了个孩子，那得意劲啊，谁敢说他老他都得嘚啵一下他要是真老了能让女人帮他生娃吗，以此证明自己的年轻。

“你这般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之前父皇身体不大好，所以才会去避暑山庄休养，回来之后精神确实好了不少。朝中大臣之所以未极力反对父皇炼丹，也是因为发现他比从前显得精神了，不会早朝时间稍微长些，父皇就会疲惫难以继续。”

那些丹药虽然伤身，可若无可取之处，也不会在历史上害死了这么多帝王。那些死去的帝王之中不乏聪明的明君，可依然被骗，不光是因为他们欲望太大所以被蒙蔽，也是因为那些丹药是有些作用的。只是这种作用带来的副作用太大，不知不觉就被毒死了。跟毒品有相似之处，一时的贪欢，最后引来的是死亡。

慕芳菲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只怕这丹药确实有可取之处，如此，就极难劝父皇了。毕竟谁都有侥幸心理，在这父皇觉得自个是真龙天子，这种侥幸心理会更大。”

慕芳菲虽然对这个公公没什么感情，可现在他们的势力还不够庞大，若明帝太早逝去对他们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况且明帝虽然行事让人捉摸不定，可不得不承认他在治理国家上还是有一套的，大炎有此繁荣，明帝功不可没，可以预见会在史书上留下重墨。

慕芳菲虽然没有见过那丹药是何模样，更不知道成分，可按照从前的经验，明帝若是放任下去，会越来越依赖那丹药，用量也越来越大。尤其看这连丹药房读弄到宫中，只怕已经是非常依赖了。原本年纪就大，加上如此作态，只怕没有几年可活。

景陆离之前就曾听过慕芳菲说起这丹药的危害，如今又听这话，再加上最近看明帝的状态，眉头紧皱在屋里走来走去。慕芳菲并未打扰他，虽说明帝对景陆离不冷不热，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景陆离的亲生父亲，而且也给了他翻身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死去，偏偏还无法劝阻，心中纠结可想而知。

半响，景陆离终于停下脚步。

“父皇一直不信这些，没有想到老了却……”景陆离深深叹了一口气，明帝并非昏庸之辈，而且一直注重养生，哪怕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也没有过多流连后宫。只怕是这些年身子骨不行了，所以才会另辟蹊跷。

“历史上不是没有吃丹药而亡的皇帝，我记得前朝不少皇帝就因为沉迷于此道而国运衰退，可以此劝过父皇？”

景陆离苦笑，“自然，虽说前朝已是多年以前之事，可从前的事大家还是记得的。这也是大炎道教不兴盛的缘故，也是近些年才起死回生。可父皇现在是铁了心，谁说也劝不动。”

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啊。

“不管如何，你作为臣子都要记得叮嘱，至少我们尽力了。”

景陆离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成王既然为了皇位明知故犯，自然不会让他诡计得逞，我自然得顶着骂名去阻挡。”

慕芳菲听此顿时明了，那丹药的副作用会逐渐呈现出来，现在众人皆知是成王牵线搭桥，如此一来虽现在讨好了明帝，可实际上也会因此失去人心。景陆离在这个时候极力进言，必然会让人产生好感。即便现在会被痛骂，可以后却会得美名。若明帝能想明白更好，不用冒险在他驾崩之后动作，成王这个时候就会被打压下去。

景陆离刚弄完一件事，廉价房反响非常好，还得到许多额外的收益，按照明帝的习惯，必又会将景陆离晾在一边。如此，迁怒被骂被罚，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总归手头上本就没什么大不了之事。这段时日还能趁机巩固自己的势力，在学子中间建立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