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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受宠若惊（第1页）

沈青芜内心有些犹豫。她是很喜欢方零榆不假，但并不想和她太过亲密。或者说，她不希望这孩子在她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和信任。

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帮李无疾解毒之后她就会想方设法离开，找到青金竹简，然后回到她原本所属于的那个世界。

方零榆并没有看到沈青芜神情中的异常，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低着头摆弄着沈青芜衣袖上的绣花，“阿娘每次带我去祖母家，祖母都会让阿娘搬回去住，我原本以为，祖母这么说，是思念阿娘，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可是这次去我才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方零榆咬了咬嘴唇，“舅舅和舅母都认为，阿娘执意要留在药圃，是为了攀附秦王，是丢了祖父的风骨，是给应家脸上抹黑。他们还说，我爹爹若不是跟秦王走得太近，也不会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方零榆眼圈红了，但还是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表姐跟我说，阿娘若是执迷不悟，不止会害了我，还会影响她们姐妹，还有表哥们的前途。可我阿娘不是那样的人，她留在药圃，是因为那药圃是爹爹留下的。阿娘说，她守着爹爹的药圃，就好像守在爹爹身边一样。可是我不能跟表姐吵架，更不能顶撞舅舅舅母，否则她们又会说阿娘没有把我教好……”

方零榆声音哽咽了，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白皙的小脸淌了下来。

这孩子表面看着开朗活泼，原来心里藏了这么多苦水。太过懂事的孩子总是会比同龄人多受很多委屈。

沈青芜同病相怜，抬手帮方零榆擦去眼泪，“所以你要用连珠棋赢了你表姐？”

方零榆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表哥表姐他们都会下连珠棋，只有我不会，表姐说，我阿娘把心思都用来讨好秦王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好好教养。”

看来应家小一辈儿牙尖嘴利得很，跟应佩兰和应羽这对姐弟完全不同。他二人一个直爽痴情，一个忠厚稳重，都是可交之人。

可偏偏他二人都和秦王走得很近，还因此被扣上了攀附权贵的帽子。李无疾的名声真的是不太好啊。

方零榆继承了她娘的开朗和应羽舅舅的厚道，若是教她一些损招，只怕她也使不出来。

沈青芜眼珠转了转，“我教你一招，保证让你表姐再也不敢说你阿娘的坏话。下次她若再说什么，你就问她‘表姐知书达理，却在背后非议亲长，不知道未来的表姐夫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方零榆眨巴眨巴红通通的兔子眼，“要是表姐去跟祖母告状怎么办？”

“放心吧，她不敢去告状。”

应家既是要脸面的人家，管教儿女必定很严。还未出嫁的女儿非议长辈，一来说明家教不好，二来说明女儿跋扈无礼。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肯上门提亲？

那位应家表姐既然担心守寡的姑母会影响她的前程，想必是快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个风险她纵有十个胆子也承担不起。

之所以敢在方零榆面前信口开河，无非是拿捏住了这个小姑娘太懂事，定会顾全寡母，忍气吞声罢了。

这就是“人善被人欺”。

不过这些话沈青芜没有跟方零榆说。有心机未必是一件好事。方零榆宅心仁厚，将来定然会有属于她的福气。

沈青芜轻轻刮了下方零榆红红的鼻子，“哎呀呀，哭成了一只小花猫。记住，你是有师傅的人了，以后师傅给你撑腰。你师傅我不止棋艺高超，吵架也不在话下。正常发挥能以一敌十，超常发挥可以舌战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