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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来得急,额头冒着细细的汗,说徐砚白昨晚突然高烧不退,家里备用药不够得去药店买,问陈兰萍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会。
镇上药店有段距离,陈兰萍不放心老人自己去,提议她可以去代买,徐奶奶却非要亲自去才放心。
苗肃在村口看店,安全起见,陈兰萍决定陪老人同去,解下围裙转向苗荼:“我们出去一趟,你去隔壁照顾下小徐,有事给我发短信。”
听到徐砚白生病,苗荼整个人都是呆的,点头打手势问:那我现在过去吗?
“辛苦小妹,”老人将钥匙交给苗荼,临走前嘱咐,“灶台上有熬的粥,他醒了让他吃一点。”
相比自家瓦屋面向朝阳,背阴的徐家老屋光照少的可怜,苗荼踩在老旧木台阶,每上一层,都感觉楼梯轻轻在晃。
听不见声音,于是更加谨慎地推开二楼卧室房门,在门口脱了拖鞋,生怕惊扰休息的病人。
遮光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从推开的门缝挤进屋内,苗荼几秒钟适应昏暗环境,沿墙挪到床头柜旁,弯腰放下装了温水的玻璃杯。
半臂距离外的角落床边,仰面平躺的男生沉沉睡着,五官轮廓俊挺依旧,即便在昏黑环境下,也能看出双颊不正常的坨红。
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苗荼无措地半蹲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病中的徐砚白,碎发被汗水浸湿粘在额头,眉头微微拧起,高热中睡的并不安稳。
见惯了男生平日的温柔从容,现在看他了无生气地躺在床边,眉宇间都透着羸弱,苗荼只觉心脏仿佛被无形的细绳高高吊起,阵阵生疼。
傻坐着不是办法;她起身下楼找木盆倒了热水,掺和冷水又找来毛巾,提了口气将盆子提上楼,推门进去。
毛巾在温水里浸湿,拿出来拧干折成方巾,苗荼身体前倾,想将毛巾盖在徐砚白额头。
高热中的人连呼吸都是滚热,燎过苗荼手背,烫得她心脏震颤。
她甚至不敢直视男生睡颜,小心翼翼将方巾放下,指尖碰到徐砚白额头时,上一秒全无防备的人突然睁眼,猛地攥住她手腕。
徐砚白手上用了力,修长五指陷进皮肉,苗荼疼的倒抽气,猛地抽回手。
毛巾掉在男生耳边,苗荼重心不稳跌向前,徐砚白终于回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肩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徐砚白大概猜到她来这里的原因,侧身打开房间顶灯,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像是蒙上一层厚厚水雾。
“......抱歉,”男生靠在床头,烧的眼角都绯红,“吓到了吗。”
话落他皱眉,偏头捂着嘴咳嗽,薄薄睡衣下的肩膀轻轻颤抖,大概睡中出了太多汗,衣服紧贴后背。
手腕隐隐作痛,苗荼摇摇头,拿起床头柜的水杯递过去,趁徐砚白喝水时,低头打字:徐奶奶去买药了,让我先来照看你
她盯着男生将水喝完,不安地紧抿嘴唇,递过手机:还是很难受吗?要不要起来先吃点粥?
徐砚白摇头:“睡了一觉也出汗了,应该很快就会退烧。”
在苗荼的紧张注视下,男生轻轻笑了笑,失去血色的薄唇残余点水迹:“如果两个人同去一个地方,女生没事、男生生病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男生先反省自己的身体素质,而不是怪罪想开解他的女生。”
得知徐砚白生病后,苗荼就一直处于自责中,先前还能憋忍着,现在被男生安慰,类似愧疚与自责的委屈反而止不住,立刻红了眼眶。
她觉得丢人,目光闪躲时却有温热手掌落在发顶,很轻地揉了揉,动作带着几分怜惜。
徐砚白撑着床面凑近些看她,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偷偷流泪。
“别哭,”男生轻叹着,眼神温和而专注,“我不会哄女孩子,到时候真要头痛了。”
苗荼偷偷吸鼻子,嘴硬地打字反驳:我才没哭,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现在不困,”徐砚白沉吟片刻,看向书桌,“你现在忙吗?要不要一起看物理题?”
苗荼没想到这人发烧还想着给她讲题,立刻皱着脸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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