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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花音极轻微地抱歉道。

少年轻笑了一声，表示别放在心上。

良久，趁着踏上台阶之前，少年终究略显严肃的抬头望向墨色的苍穹，云层划过明月，半昧半明。

关于未来么，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无法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爬下去看书去……

31

31、vo31．沙龙

音乐会很顺利。

花音和忍足并排坐在一起，直到中场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他们走出音乐厅略作休整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放眼望去，确实有几个熟人，迹部也不出花音所料，不仅拿到了门票，还是相当不错的位置。

“要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吗？”见花音死死盯着迹部，忍足询问道。

于是少女听闻回过神来，低垂眼帘：

“算了吧。”

中场结束后，下半场一开始宫本弘之便登场和片山指挥的乐团共同演奏钢琴协奏曲。

他的登台引起观众热烈的掌声，当然其中也包括花音。现在想想，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父亲弹琴了。大约从天音出事以后，她就没有好好听过父亲的演奏。他四处演出很少在家，想见到他往往得趁着他演出去现场。

而现在，那个为世人所敬仰的父亲正坐在辉煌的灯光下、钢琴前，表情沉静地看着琴键。全场鸦雀无声，似乎在等待他按响第一个琴键。

没记错的话，父亲今天和片山合作的是莫扎特《第27号钢琴协奏曲》，一首欢快烂漫的乐曲。或许是关注到了五月的天气，所以他们竟选择了这样一首充满童真的音乐。虽然父亲更偏好沉郁而悲壮的音乐，但毕竟是专业级别，即便是这样童话的乐曲，他也能熟于指尖和心头。

当珍珠一般的音符，混合着莫扎特独有的幻想与诙谐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全都屏息了。音乐厅独特的结构造为音乐造就了一种蓬勃之感，片山站在指挥台上，中年男子妙趣横生的摇动着指挥棒，指点着各种乐器。它们与钢琴配合出一种美妙的效果，而这种感觉则直撞观众心扉。

一曲以后，他们向观众致意。

当花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父亲和片山在台上笑着拥抱起来。或许是很久没见，不，应该是很久没有配合。他们都是以琴会友的音乐家，舞台上、音乐里的相见才会让他们真正兴奋起来。

不久以后，音乐会便落下帷幕。

观众纷纷起身，花音和忍足也随着人潮向大厅走去。

“我还要到后台去见片山老师。”大厅里，花音看向忍足说道，“所以你先走吧。”恐怕会呆很长时间，所以花音并不希望忍足等她。

“走吧。”然而少年完全没有理会花音的用意，他很自然地回应道，自己则伸出手臂示意花音挽上，“现在的后台恐怕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所以你还是别逞强了。”他低头挑了挑眉毛，视线则对上花音的高跟鞋。

少女语塞，她也知道现在是记者要求采访最汹涌的时候。而凭借今天状态不佳的这双高跟鞋，恐怕要突入重围还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最后她默许了。

休息室外，保安允许花音走进了后台。少年则留在了后台出口处，看着门口拥挤的人群，他淡然的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双手交叠。

花音在挤进了后台休息室后，便径直来到房间门口。少女旋开了门把。

迎面传来交谈的声音，听见门开的声音，交谈戛然而止。片山并不在房间，交谈则来自一边沙发上的父亲和父亲身边的迹部。

花音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怔怔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他则在与她视线交汇后不久站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迹部笑着说道，从他那难得的笑容中，花音寻找到了真实感。迹部景吾几乎不会对自己微笑，他可以对天音宽容，却对自己几乎从不宽容。于是少女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你好。”花音有些生硬的打起招呼。

“片山还没来，花音你等等。”父亲开口道，“准备好表演的乐曲了吗？”

“嗯。”少女听闻，捡了个离父亲比较近的位子坐下，迹部则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花音猜想，迹部方才与自己父亲交谈的内容，恐怕会有试探天音的部分。宫本家并不经商，他们与商人背景的迹部家所维系的交情真的清如白水，当然，花音也可以理解迹部只是想在所有可能的领域开始建立人际与威信，毕竟他——迹部家的独子，必然要承担继承的任务。

“哪首曲子？”宫本弘之问道，打断了花音的思维。一边的迹部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他伸手端起一边的杯子，抿了一口。似乎不合口味，花音从他微小的表情里捕捉到了一点讯息。

“福雷的《西西里舞曲》。”花音回答道。

“好像有点简单。”中年男子略有所思地说道。迹部始终都不出声。不知为何，尤其是现在，在天音忽然消失的现在，他们的相遇总会蒙上一层薄薄的尴尬。“巴赫的《g大调大提琴组曲》的前奏曲行不行？”男子抬头问向自己的女儿，花音点点头：

“可以，最近也在复习。”

“那就这首吧。”他敲定，随后转过话锋，看向一边的迹部，“花音在冰帝表现的怎么样？”作为一个父亲，总希望从别人那里求证自己孩子的发展，即便只是一个同龄人。

“她很积极。”迹部没有看向花音，这种好像外交辞令的东西，少年心里早就积累了一车，随便捡上几个应付上，花音觉得并不困难。所以对迹部的评价，她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