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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华怔了怔,“你为何将这东西带回来?”
“这壶虽然碎了,但毕竟……”说到这里,雁音面上有些羞赧之色。“但毕竟也是玉做的,这些角料也车出些碎珠子,我想着以后遇见了……姑娘是可以用上的。”
说着便自己红了脸,他这模样实在有趣,李重华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知道雁音这事做得不太合规矩,他也不想去制止了,到底天真就那几年,哪里能够无情去摧残。
夜里他宽衣正准备歇下,被子甫一掀开,厢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应付地响了两下,便传来了李浔的声音。“重华,开门。”
门其实也无需他去开,对方说这句话也不是询问的意思,尾音刚落就自顾自地打开了门,大步流星地朝里间而来。
李重华即刻又将脱下的外衣穿上了。
“准备歇下了?”李浔说着,竟然一弹指将床头的烛火给碾熄了。“是该到歇息的时间了。”
“这……”骤然变暗让李重华有些无措,想说些什么又想到了对方今早上的所作所为,于是吞下了准备吐出的字词。
“今日便与你一起歇在这里。”
李重华看不清,但也听到了李浔边说边宽衣解带的声音,以及靠近架子床的脚步声。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慌什么?”对方笑了一下,很是轻佻。“今日不还主动投怀送抱,将脸埋入我的怀中?”
他偏过头,不想回答。
“呵。”他的沉默换来对方的一声嗤笑。“你便是放心,我倒也不会饥不择食,不过今日晏鎏锦必定会派人过来查探。”
李浔的人又不是拦不下,他心中暗自骂道。
“我也不是拦不下,只是不想拦,也没有必要拦。”对方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下一句开口便说到了这个。
“房中秘事,他爱看,便让他看看也未尝不可。”
李重华听得这些话咬了咬牙。
且不说,他们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关系,就说倘若是这种事情有哪里是能够让人想看就能看的呢?
这种完全被轻视,被当做可有可无不痛不痒小玩意儿的感觉,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能够忍受。
思及此,他带着几分愤恨和不满,不由地看向了李浔胯下几寸之地,又不过停留了一顺便收了回来。
一个断了根的阉人,倒也不怕提及这样的事情。
“看我做什么?”哪知那样轻飘飘的一瞥都被现了,李浔压着声音问他。“在看什么地方?”
让人听不出是否不满,只觉得有几分危险。
男人没了根也多少没有了自尊,身为一个太监,那样的地方被他人打量定是不悦的,于是李重华矢口否认道:“没有看些什么。”
“哦?”李浔出了一个高扬着的音,似乎带着几分质疑的意味在其中。
李重华就不说话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得敏锐。
昏暗的房内由此变得安静了,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又好像能够听见窗外晚风晃动干枯枝桠的声音,交织混合在被地龙暖热的房内,似乎变得粘稠了许多。
方才的那一声,明明应该要是剑拔弩张的氛围的,为何变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
只是忽而之间觉得自己的面上有些烫、手脚有些软,那股白玉兰的气味又变得浓郁了起来。
这样的时刻,李重华很没有理智的、没有克制住自己地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说:“李浔,是玉兰花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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