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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势捣敌穴 用巧收高参二（第3页）

“这绝对不行！”吴永正断然拒绝：“我们去投奔国军除了要报效党国，还想有个好的前程，我们带着武器参加国军，就能争取到编制，不被打散，兄弟我至少能干个营长，要是不带武器，任何军队都会把我们当壮丁分到班排当士兵，再说弟兄们多少都有些身家，没有武器自卫，就是在国统区，也不敢保证没有宵小之辈打劫我们，枪支弹药只能多带不能减少。”

刘水暖听了对方说的理由倒也充分，他却当不了游击队的家，只好先稳住对方：“嗯，吴团长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跟游击队负责人商量一下，请吴团长宽限2个小时，我们一定给你个满意答复。”

“可以，不过请八路军、游击队行动快一些，青木联队虽然远在涉县，但是邯郸城却近在咫尺，邯集公路宽阔平整，日军大队乘汽车两个小时足以开进集安县城，到时就不是我们反正的问题，而是你们安全撤退的问题了。”

刚好这时城东传来“轰、轰！”的炮响，吴永正脸色大变：“九二步兵炮！日本人打到东城了？！”

刘水暖心里一惊，但脸上没表示出来：“吴团长不必担心，这炮声是我们游击队打的，集安县东西两条公路都有我们的阻击部队，公路都被破坏，别说汽车，就是牛车也走不了，邯郸的鬼子三五个小时到不了集安。我去去就回，请吴团长静等佳音。”说着一抱拳，就带着通讯员出了旅部。

刘水暖见到柳杏儿先急着问城东的情况，柳杏儿告诉他城东有游击队重兵把守，古月区中队也在东面，绝对不会出问题，刘水暖这才略微放心，把吴永正的反正条件说了，杏儿也是不敢做主，只好让两个特长班的学兵立刻骑马去东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杨毅，让杨毅定夺。

柳杏儿派的学兵找到杨毅时，杨毅正在东城炮轰鬼子粮食物资仓库的守军，听了学兵的报告，他几炮干掉了仓库守兵的机枪，指挥学兵把粮食仓库拿了下来，让一个组的学兵守着仓库，又让柳林领人去搞些金银带到西城准备收买警备旅的军官，自己驾驶汽车带着步兵炮和二十个学员去了西城。

到了西城，跟刘水暖握手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吩咐特长班的学兵每两人带着一个组（二十人）分头去查抄日本人的商社住宅以及贾进忠的产业和老窝，给特长班学兵下令：如遇抵抗，无论男女老幼立即消灭，学员们如有一个伤亡他们这辈子就别想当指挥员了，另外查抄日伪浮财时不要心慈手软，可以用任何手段把日伪藏匿的钱财武器找出来，没本事找到浮财的五年之内当士兵，特长班学兵们都是既紧张又兴奋，带着副团长分给的同学兴冲冲的跑了。

杨毅让随车来的学兵们，把九二步兵炮和从车上搬下来的三门六零迫击炮一溜排好，炮口正对着警备旅大院，然后对目瞪口呆石化般的刘水暖说：“没有绝对的实力，谈判就不可能占便宜，走，刘哥，咱哥俩再去会会这个吴团长，这时候不乖乖的投降保命，还想着升官财，脑袋被驴踢了不成。”边说边拉着刘队长向警备旅部走去。

“杨兄弟，那些大炮都是你的啊？”刘水暖晕乎乎的问道。

“我一个儿童团哪有炮啊，有杆好步枪就知足了，那些炮是游击队炮兵中队冯队长的，我借来吓唬吓唬警备旅这帮伪军，过会儿就得还给冯队长。”

这才像话，要是杨兄弟儿童团配上了大炮，县大队、区中队可真就没脸活了，不过这双头鹰游击队还真够牛逼，幸好这支土匪武装愿意抗日，以后磁窑区中队还真得要跟那个王队长搞好关系。两家离得也不远，以后少不得借助人家的力量，刘水暖边走心里边嘀咕，一会儿就进了治安军旅部办公室。

吴永正着实为之前的炮声担心，看到刘队长又回来了，马上迎了上去：“怎么样？刘队长，鬼子的大部队打过来没有？”

“放心吧，吴团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双头鹰抗日游击队王队长的把兄弟杨团长，杨团长可以全权代表王队长行事，杨团长，这位是治安军警备旅三团团长吴永正中校。”

吴永正原以为这个一身日军军装的年轻人是刘队长的保镖卫兵呢，原来人家也是个团长，竟然跟自己一个级别，虽然心里不以为然，面子话还是要的：“杨团长少年英杰幸会幸会，不知道杨团长对我提出的反正条件有什么意见呢？”

杨毅握了握对方伸过来的手说道：“吴团长是个福将啊！呵呵呵！”

“啊？杨团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吴团长我看你这里有楼梯，应该能上房顶的了望台吧，走，我们上去看看集安县城的夜景。”说着就向楼梯走去，刘水暖紧跟其后，吴永正只好带着重机枪营长和四个卫兵也上了楼。警备旅的了望台差不多有三层楼高，能俯瞰整个县城，可是这时候黑乎乎的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到远方传来阵阵的炮声和县城里不时传来的枪声。

杨毅对身边的吴永正笑着说道：“吴团长听到了吧，远处的炮声，是我们游击队在城外拔鬼子沿公路的炮楼，这些炮楼没多少抵抗力量，哪怕是中心炮楼鬼子伪军也就一两百人，窝在那孤零零的炮楼里搁不住几炮轰，拿下来是早晚的事，城里的日军宪兵队特务队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光了，这零星的枪声是我们的队伍在搜索抓捕逃溃的汉奸特务。全城成编制的武装力量，除了八路军游击队，就只有吴团长的警备旅三团的这部分兵力了，我们已经将警备旅部团团包围，做好了攻击前准备，这时候吴团长提出了要反正投诚，我说吴团长是福将没说错吧，要是吴团长迟半个小时，现在要是没伤到也该是我们的俘虏了。”

杨毅这话真的很伤人，让吴永正心里上火：“呵呵呵，杨团长好气魄，可是我警备旅部也不是纸糊的啊，我这里有一个满编的重机枪营，马克沁、卅节式重机枪共有九挺，5oo多名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有打不完的弹药，坚持他三天三夜，邯郸、涉县的援兵就是爬也爬来了，游击队真的能和日本人的飞机大炮装甲车硬抗吗，吴某不才也是军校毕业，一两句恐吓还是吓不倒在下的。”

“恐吓？吴团长，你觉得我要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就敢跟刘队长两个人进你的龙潭虎穴吗？你睁大眼睛看前面。”杨毅从兜里掏出手电筒往南面照去，挥臂将光柱划了一个圈。远处院墙外一辆汽车的两个大灯一下亮了，灯光直照在地面上一溜大小火炮上，给人的视觉极其震撼。

“吴团长，你认为你的九挺重机枪，能够抗住我们四门火炮，哦，其中有一门能够直射的九二步兵炮的几次轰击呢，你还坚持三天三夜，我赌你坚持不了三十分钟，我和刘队长也不出去，就在这里保护着你，要不要试试？”

那边重机枪营长一屁股坐在了楼板上整个傻了，吴永正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脸色煞白，虚汗直趟：我的乖乖，这阵势实在太吓人了：“呵呵呵，杨团长说的还真有道理，吴某的运气确实好，确实好，杨团长和刘队长就是我们三团的福星啊，请到办公室喝茶说话，反正投诚的条件好商量，好商量啊。”

到了办公室，事情就简单多了，警备旅三团不再提要求了，杨团长说一件吴永正答应一件，干脆麻利绝不拖泥带水，让刘队长咂舌不止。

不过杨毅提的条件也不过分，具体就是把三团的官兵召集起来，让杨毅动员一番，要是有愿意留下的，吴团长就放人，愿意跟吴团长走的，杨毅也不扣留，个人财物可以带走，走的人每人一杆步枪1o子弹，由游击队统一分，机枪就免了，那玩意儿太重，长途行军不方便，吴永正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比他刚才预想的要好太多，营连长们也喜形于色，都说八路军游击队是仁义之师。

由于吴永正的老家保定已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吴永正临走时将西城门被打死的伪军搬了十几个放在旅部办公室将其中一个身高胖瘦和自己相仿的士兵衣服扒下，套上了自己的中校服，用花机关枪打烂了这货的脸和胸膛，又用重机枪往旅部办公室打了几百子弹，看着像是吴永正做了拼死抵抗阵亡了，其他家在敌占区的军官也纷纷找了替身。

军官们把这些年攒的金银珠宝打好箱笼让各自的勤务兵卫兵守着，彼此壮胆来到操场，看看那个游击队的年轻团长如何挖三团的墙角，照他们看来，除非是傻子才放着堂堂国军不当去当穷八路、烂土匪。

警备旅的军官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游击队的毛孩子团长实在是太能忽悠人了，看看他都跟士兵们说了些什么：“警备旅的弟兄们，欢迎大家又成了中国人，以前你们当了伪军当了汉奸不是你们的错，是你们旅长贾进忠那个背弃祖宗的王八蛋造的孽，你们都是被逼无奈才降日的，现在吴团长带着你们反正，这是你们的幸事，也是我们的幸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枪，个个成为抗日的英雄勇士吧，吴团长跟我们商量好了，他要去武汉投奔国军，奔赴抗日战场，我非常佩服吴团长的决心，武汉那么远，这近千里路鬼子汉奸土匪沿途拦路先不说，不通火车汽车爬山涉水只能用双脚走着去，该有多么辛苦，就这份毅力我就特别钦佩。换做是我，我绝对是走不了的，我估计你们中间大部分人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走不了不要紧，你们可以留下来参加八路军游击队，一样打鬼子保家乡，你们看今晚就是我们游击队在八路军的配合下全歼了鬼子的宪兵队，拿下了集安县城。

八路军很能打也能吃苦，愿意吃苦的弟兄可以参加八路军，这位就是八路军的刘队长，刘队长是以前的老红军，以前跟你们国民党部队打仗就没含糊过，虽然以前跟国民党有仇，不过现在统一战线了，应该不会跟你们算旧账。

吃不了八路军的那份苦的弟兄，你可以参加我们游击队，你想打鬼子，只要参加游击队就能打鬼子，游击队在磁窑镇歼灭了鬼子一个大队六七百鬼子，在古月镇歼灭了一个中队的鬼子，这次游击队不但消灭了集安县的鬼子宪兵队，还把邯集公路和集涉公路的十几个炮楼拔了，消灭了上百鬼子上千负隅顽抗的伪军，游击队打鬼子绝对厉害百战百胜。你要是想养家糊口，那你来我们游击队更是明智之举，凡是参加游击队的，我们立马1o块大洋的安家费，以后每个月士兵最少有3块大洋的津贴，比国军正规军还多一块现大洋，机枪兵骑兵打枪好的神枪手每月5块大洋，军官也比在国军里拿得多，班长是士兵的双倍，排长是班长的双倍，只要你有本事，包你升官财。

打仗会死人对吧？在游击队里你不用担心这个，一个是游击队不打硬仗只打巧仗，上面没长官压着，咱们自己说了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伤亡就小，你们看我们今天打死了上百鬼子，上百特务和伪军，有伤亡没？有，有多少？牺牲了三个弟兄，19个弟兄负伤，这要是在国军那里会怎么样？一场胜仗下来，三个国军换一个鬼子算好的，败仗就别提了，提了让人伤心流泪，南京城几万国军弟兄让鬼子赶到长江边用机枪扫射，把上百里的江水都染红了。游击队的伤兵有医生治疗，牺牲的弟兄统一带回太行山老营，埋在风水优美的烈士陵园里，享受世世代代后人的祭奠香火纸钱，烈士的家属至少能收到1oo块大洋的抚恤金，生活会得到妥善照顾，伤员残疾了，在游击队老营颐养天年，吃得好玩得好，只要你还行就给你找个媳妇成家生子延续烟火。怎么样啊，愿意跟吴团长千里投国军的弟兄往东面站队，愿意跟刘队长投八路的往西面站，愿意参加游击队的原地别动马上就给你们安家费了。”

不但吴永正和手下的军官们满脸苦瓜相，就连区中队长刘水暖也是面色难看的紧，心中拔凉，都知道募兵的事没大指望了，可是又不能说杨毅在胡说八道，人家说的都是实情。看看现场，不出所料，往东面站队的不到一个班，往西面站队的只有一个，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这一个人还又退回了原位。

无可奈何的吴永正只好领着26个营连排班长3o来个卫兵和8个士兵去领武器，接过递来的步枪，就觉得事情不妙，拿到亮出一看，立时恼了，这都是啥破烂玩意儿啊，还能打出子弹吗？吴团长气冲冲找到杨毅要说法。

杨毅接过枪顶上子弹，略一瞄准，“呯”的一枪把远处一盏玻璃风灯打碎了：“嗯，这枪性能不错，就送给国军弟兄们吧，你说什么？给你们的都是这种步枪？那怎么能成？是他们弄错了，这步枪是给排长以下的士兵的，连长以上的军官扛步枪太失身份了，军官一律手枪，吴团长，这把白朗宁蛇牌撸子是我的心爱之物，就送给你了，如果以后有缘再见，我们就是老朋友了。”

杨毅说着将蛇牌撸子连同枪套递给了吴永正，随后又从刚刚赶来的柳林手里接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吴永正的手上：“吴团长，我觉着你这个人不错，应该能创出一番大事业，这次反正起义，让你们警备团和我们游击队的弟兄们避免了流血牺牲，实在功德无量，兄弟我刚才把你的兵都忽悠到我们游击队这边了，你别不高兴，说实在的，你真要是带着这几百号人徒步翻山越岭去武汉，到了武汉还不定能剩下几个人呢，光是他们的吃饭问题你都不好解决，你去武汉参加国军想施展作为我有更好的办法，这个布包里有1o根小黄鱼，按现今的行市值十四、五万大洋，你带着这些黄金，到了武汉先招兵买武器，现在溃兵流匪遍地都是，枪支也便宜，你就是招他一个旅这些钱也能够了，那面的二十几位军官三十几个卫兵，就是你的心腹骨干，有了队伍有了枪，你不去找国军国军也会找你的，别说中校团长，就是弄个少将旅长也不是不可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吴永正一下怔住了，鼻子酸，暖流上涌，眼睛湿润起来，一手提着手枪一手托着钱袋，两手都有些颤抖：“杨老弟，别看吴某年长也比不得老弟高义，这份厚礼吴某愧受了，此生此世铭刻在心，但愿有一日吴某能有机会倾力相报。”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大步向自己的小小队伍走去。两个月后吴永正在大别山西麓拉起了一个加强团，随后就被编入了71军11师，在武汉会战中战功卓着，升任上校旅长，八年后在大别山跟杨毅部队还有交集，容作者后面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