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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到即止,但是宁锦婳显然没理解他的意思。她还以为陆钰担忧他们离京,宽慰道:“钰儿,我再劝劝你父王。”
陆寒霄不能久居京城,钰儿不能出京,她总要选择一个。此时,她觉得提出这个计策的臣子分外恶毒,竟如此狠心,让人骨肉分离。
陆钰低低“嗯”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宁锦婳在为宝儿的事烦心,陆钰兴致也不高,两人草草说了会儿话。外面的雨声逐渐停了,陆钰站起来,对宁锦婳行了一礼。
“母亲,儿子先行告退。”
他进屋时脱了外面穿的箭袖衫,如今低下头,雪白的里衣微微敞开,恰好露出疤痕的一角,刺痛了宁锦婳的眼。
“钰儿……”
宁锦婳眸中显出痛苦,那道伤疤在陆钰身上,比在自己身上还要痛千万倍。
她道:“你放心,我……我定要给你报仇!”
“母亲不必忧心。”
陆钰倒是神色淡淡,他抬眼看着宁锦婳,认真道:“当时她伤我,并非她所愿,儿子不恨她。”
他忽地笑了,精致的眉眼弯弯,“况且那时我小,根本不记得事,不痛的。”
他转身走的干脆,留宁锦婳一人独自伤神。
儿女都是债。
宁锦婳扶着额头,一阵头痛。一边是亏欠的大儿子,一边是懵懂的小儿子,两个都不让她省心。还有她那个什么都不说夫君,那么一大笔账艮在哪儿,她心里发慌。
她心头像有一团乱麻,千丝万缕却找不到头绪,似有许多事要做,不知何从下手。
另一边,姜姬之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是夜,世子府一处不起眼的院落,灯火通明。
姜姬一介弱女子,被陆钰命令强制“赏”了一场大雨,当晚就烧起来了。
老大夫颤巍巍收回手,捋着胡须道:“这位夫人是受了风寒之症,待老夫开两贴方子,煎服即可。”
大夫一边拿起纸笔,一边心里暗道:世子府莫非风水有问题?明明地龙这么足,却连续诊出几个风寒,怪哉,怪哉。
方子刚写罢,陆寒霄推门而入,他冒大雨赶回来,绣着舞五爪金龙的衣摆处还滴滴嗒水。
“怎么回事?”
他脸色发沉,声音中含着隐隐的怒火。
在此伺候的一个文弱的小丫鬟,哪儿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双腿发软,磕磕巴巴回话。
从她的视角里,事情是这样的:
姜姬携礼去拜访王妃娘娘,却被王妃立规矩,挡在门口不见人。等姜姬回院落后,还命人把她强押在雨下,直到晕倒才被准许救治。
“大胆!”
陆寒霄面色含霜,厉声喝斥,“谁教你这么说的,胆敢构陷主子,该当何罪!”
丫鬟的脸色发白,颤巍巍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满。王爷明鉴啊!”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凄厉,一旁小床上的婴儿被吵醒了。他懵懵懂懂,瞪着大眼睛,眼珠滴溜溜转两下,“哇——”地一声哭出来。
一时鸡飞狗跳。
尖锐的哭喊冲破云霄,这里能哄孩子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在床上昏迷不醒,另一个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
丫鬟惨白着脸色,低声道:“小少爷这是饿了。”
“饿了就去喂奶。”
“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本王亲自请?”
陆寒霄额头的青筋直跳,房里一群老弱妇孺,让这个铁血手腕的男人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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