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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过去了多久?几秒钟,还是几小时?他无法分辨。
身下是地毯,自己刚刚明明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是被人移动到这边的。忍着疼痛扭头,右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旁边带血的烟灰缸,胸中心跳如鼓擂。
绝对不可能是牧雨干的。他的弟弟不可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无由的信任并没有丝毫作用,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把烟灰缸拍在他的脑门上。
是因为担心自己一走了之,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把他的行为说出去?到底是哪一个行为真正惹恼了他?
无论是何种可能性,一股一股涌来的痛觉不断提醒自己一个事实:他想杀了自己。
弟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上方响起偏:“你醒啦。”
惶然扭头,看到他若无其事的表情,梁律华变得激动起来。
“你在干什么!”他剧烈地挣扎,除了把手腕绞得越来越紧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梁牧雨却装作没听见似的,绕到他身后蹲下,轻轻摸着由自己绑起来的手腕:“疼吗?”
他的手指冰凉,可被他摸过的地方体温似乎在急剧下降,就连他的指尖也显得温暖起来,让手腕的酸胀消退不少。
梁律华用力闭了闭眼,甩开这种错觉:“牧雨,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那种方式没法证明什么,那不是我们之间该做的事”
疼痛让吐字变得困难,仅是说了几个字,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梁牧雨听完哈哈笑了出来,笑得出了声,声音清脆又明亮。笑声停下后,笑容也从脸上骤然消失:“不是没法证明,而是不想吧。”
流满了血的右眼根本睁不开,逆光同样让视线变得模糊,他只能艰难地用一只眼睛的余光看着梁牧雨意味不明的脸。
血一路从眼睛流到了嘴角,梁牧雨注意到了这一点,俯下身,凑近他的脸,用手指蘸了蘸他脸上的血,含住带血的手指。
“好腥。”他的脸皱起来,吐了吐舌头,“你想尝尝吗?”
看着递到嘴边沾着血的手指,梁律华猛地扭过脸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梁牧雨在他身后用不满的语气道:“怎么,你都不愿看我了?”
他强行掰过梁律华的头,强迫他面向自己。俯身覆上他的脸,他毛躁的头发扫着他的皮肤,弄得他很痒。与此同时,一样湿软的东西触上了他的脸颊。
意识清醒地感受着舌尖缓缓划过脸颊,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玩弄着自己。震惊使他失去了大部分知觉,不愿理解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只能像一头困兽一样,用尽全身力气,不停扭动着反抗,结果全部是徒劳。
牧雨舔去了从顺着额角淌下来的血,在遭到反抗之前敏捷地起身避开。他蹲在梁律华身边,一边用手指抹去唇边沾到的血,仔仔细细地舔掉,一边看着梁律华暴躁的样子连连摇头:“真冷漠。”
他站起了身,迈过过他身上,双脚站立在他身体两侧。梁律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半身突然猛得往上一提。
他意识到他的皮带上出现了一双手,手的主人显然是想解开皮带。他大惊失色,拼了命地挣扎,想要挣脱手上的领带。
梁牧雨被干扰得没法继续,手中停了停,狠狠从裤腰上抽出皮带,压住梁律华的膝盖,打算把他的脚腕也绑起来。
梁律华怎能任他如此狂妄。他咬牙冲着梁牧雨的脸猛蹬膝盖,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一下着实不轻,正中他的面门。发出的响动让梁律华以为自己伤到了他,挣扎的动作幅度减缓下来,努力抬头想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出乎意料的,梁牧雨一点没吭声。他有些困惑地捂着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控诉道:“哥,很痛诶。”
他声音委屈极了,不由得让梁律华恍惚起来,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梁牧雨的行动却与他声音的轨迹完全不符。他抬起脚,用鞋底压住梁律华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往地上碾,一边嘴里埋怨:“都说了,很痛诶!”
像拿锤子砸上脑门一般,伤口被狠狠挤到,梁律华痛得险些叫出声。尽管已经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发出一丝服软的声音,剧痛还是难以避免地使他意识模糊,不自觉地漏出痛苦的声音。
“呃你这个疯子,”疼痛让最后通牒从他口中忍无可忍地脱出:“再这样不像话,我就要叫人来了。”
梁牧雨却没有理睬他,梁律华像是麻袋一样猛得被翻过来,面朝上躺在地上。
没有喘息的机会,不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看见弟弟腿间的那根东西醒目地出现在眼前不过几寸的地方时,梁律华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根凶器的尺寸与牧雨的脸完全是两件事,没有人能把他们关联到一起。更何况梁律华对他这部分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岁时。
这比巨型蜘蛛带来的物理冲击更大,让他晕眩无比。
“我错了。”他咬着牙,闭着眼,声音哆嗦着不愿直视,“放开我。”
“你当然错了!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梁牧雨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往他嘴上顶了顶,“含住。还是你想现在叫人过来看看?”
梁律华屈辱地扭过头,心中羞耻到了极点。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半裸着倒在地上,双脚双手都被绑住无法动弹,脸上还满是血。想要杀掉弟弟的念头都冒了出来,可是他没用到如此田地,竟完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终止眼下的闹剧。
再和弟弟的这根东西靠得这么近的话,干脆死了算了。这样的想法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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