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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貝書的手僵在半空，他瞅一眼正騰挪翻轉著雞尾酒，和顧客高談闊論的莫西幹頭，稍一猶豫，選擇了橙汁。

下一秒，燕禾單手扣住酒杯，嘗了一口。

「可是當笨蛋最舒服，只要會喝酒就行了。」

燕禾喟嘆道。

葉貝書抿一小口橙汁，果味清爽微酸，完美中和了食物的甜膩，但他莫名不爽。

「你應該給自己點一杯助眠的牛奶，而不是容易興奮的酒。」

葉貝書早就留意到燕禾眼下的青黑，抬頭問：「燕小禾，你幾天沒睡了？」

「你一點也不尊重幻想（注1）。」燕禾單手撐著臉，懶懶地說。

葉貝書放下勺子，冷笑兩聲：「說起來，金學姐不知道這事吧。你是想自己早點猝死，留下一群蠢猴子緬懷你嗎？」

燕禾維持原來姿勢沒變，微眯起眼，眸光冷冽：「小鬼，你調查我？」

「果然一聽到金學姐，反應就這麼大。」

葉貝書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燕禾，毫不掩飾他的好奇，兩人對視了幾秒，葉貝書才微微移開目光，輕聲道：

「這麼說吧，解題肯定要先搜集條件再作出假設。因為監控的事，這幾天鎮上在做網檢。

兩千八百一十人，多出任何一個帳號，都非常顯眼。這次找出的帳號共一百九十一，其中一個帳號，在發出一封郵件後，就陷入自動凍結。

收件端地址是金學姐工作室，發件人也許是你。」

葉貝書說完有點口渴，於是小口小口地喝橙汁。

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這個帳號在註冊時直接跳過必須的人臉識別和身份信息採集，生成一個全匿名帳號，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追溯到原始地址。

這是在他熟悉國內網絡與防火牆的前提下，如果燕禾按照這種手段註冊外網帳號，破譯員更難發現。

葉貝書不禁想起，那個始終恢復不了數據的監控器。

一群笨蛋們醒來後，權當作了一場夢。

巧合嗎？

不，不是巧合，只要尋著蛛絲馬跡，一切異象皆有跡可循。

雖然葉貝書不喜歡解釋，但對於未解開的迷題，他總有足夠的耐性，這也是他今天赴約的主要原因。

節奏舒緩的管弦樂在此刻響起，充斥著酒館各個角落。

這是一場無言的拉鋸戰，雙方都安靜且有耐性。一時間，只有燕禾的食指與桌子相叩的敲擊聲，音量大不不小，富有節奏感。

葉貝書垂眸，盯著燕禾不斷抬起，又猛然落下的手指，心跳竟不知不覺間，與韻律的節拍高度重合。

「先聲明，這些事情我不能說。」半晌，燕禾重開口，她依舊漫不經心的模樣，懶散隨意地往沙發一靠，說，「你想知道的話，去問晁席。」

從燕禾的視角看，少年頭上有一個小小的發旋，隱藏在柔軟的黑髮中，睫毛又長又密，一小片陰影落在眼瞼下，不經意遮住了他一雙清澈直白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