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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看得到远处垮塌的半截山体,再往远,逍遥宫藏在云雾之后,需要越过整个村庄往东走,不知何故被地道连通了此地。农妇见喜山跟了出来,有惊有喜:“姑娘不是住在这里养伤吗,怎么突然出来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呀。”喜山说:“我在附近逛逛,你去忙吧。”农妇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仍旧热情地邀请,说她们是村头张猎户家,住在东边,让喜山没事去看看。喜山明说:“我现在有点事。”她这才反应过来,略显尴尬,但仍是笑着:“姑娘看起来就是干大事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老张打了点野味回来,晚些时候给姑娘送去……”喜山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转过来,喊了一声,“不用送来了,阿姐,我以后不在这里。”随即在对方回应之前,直接原地消失,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当中。环顾四周后,喜山摸索着行进的路。此前是被弗妄抱着过来的,没有记路,绕着走了好几圈,才发现农舍旁的地道。通道黝黑,没有灯,走得很慢。终于走到熟悉的地宫底下了。两个时辰?或者是三个,喜山走得很累。以往遇到这么长的路,她一定会让绿归控制着兽群,驼自己前进,现在绿归变成小蛇了,自然也没有威压。偶尔给她传达了几个念头,要么是饿,要么是困。竟然还不吃肉,只吃果子。喜山无奈,一出洞口,就去后山上找了果子喂给绿归。见它抱着果子吃完,攀在手腕上睡着,这才动身去找黑链。黑链早就醒了,不在房间,逍遥宫的人都被喜山支走,也不知道怎么传令,只能用约定的熏香。在屋外旷野点燃熏香后,喜山坐在长廊的凳子上,神游天外,她想黑链应该是去找自己了,这才一天时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果然,等了一会儿,黑链极速奔来,落在她面前,“姑姑,你去哪了?害我好找,是不是……”喜山说:“不是。”黑链略显犹疑地看着喜山,喜山也没解释什么,把黑链按在身边。把了下脉,旧伤稳定,没有复发,跑几步路有些疲乏,其他没有什么问题。黑链右手被喜山握着,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了一摞纸,“姑姑,有信,徐鹤一派人寄来的。这群人被困在山外的阵法当中,我还当是闯山的贼人,准备杀了,没想到是送信的。”“人呢?”“捆着在。”喜山轻轻按了按眼角,“送走吧,信使一般不抓,我们也有给人送信的时候。”黑链说:“哦。”看天色,穿越通道大概花了三个时辰,此时将近一天的傍晚了。喜山一边靠在廊柱上休息,一边展开了徐鹤一的信。“阿姝吾妻:
展信安。青城山一事,确实与张虚然有关。作为师祖,我自当清理门户,然而此事牵扯众多,张虚然还有同伙。那人与逍遥宫有旧怨,这才在现场布下陷阱,让人以为是魔女手段。这几日,我们假意放过张虚然,钓出了他身后之人,竟是昆仑掌门。青城山灭门一事,牵扯武林两大门派,江湖时局震荡,风雨欲来。昆仑派内务我无权直接插手,遂请众派前来商议,没想到众人并非同心。张虚然服毒而亡,此事只留书信稿件为证,峨眉死死咬定此物为假,围剿一事一直搁置。夜里,有高手潜伏华山和峨眉掌门商议,才知就连峨眉也有所牵扯。张虚然、昆仑山、峨眉山,在一次游历中发现了上古魔修的功法,藏于昆仑内阁,诱昆仑老祖堕魔。该邪法需祭祀三千人,加上青城山灭门众人,快要功成,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我们控制了峨眉掌门,集结少林、武当前往昆仑山,不敢耽搁,但我放心不下你。阿姝,你是否从那妖道处完全脱身?此去逍遥宫,是否一帆风顺?于我来说,醒来后再看到你,时间只隔了一瞬,于你来说,我不在你身边百年,此去又要分别,我心难安。阿姝,请给我回信,我想念你。徐鹤一”已经看完信里所有内容了,但喜山久久没有把手放下,还拿着信。黑链问她,“姑姑,信上说什么了?”喜山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收起信,起身,跟黑链讲,“让你把人放了,怎么还不去?”黑链说:“好,等下就去,信上说什么了?”喜山说:“青城山这事涉及魔道,有人故意杀人祭祀,不知道要召唤什么出来,我想去昆仑山看看。”黑链说:“我跟你一起去。”喜山看了她好一会儿,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武林各派集体出动讨伐魔修,我们也是魔修,现身会有危险。”“那你也别去。”喜山说:“这山,太阴湿了,我想换个地方招教众,你觉得如何?”黑链说:“好。”喜山说:“此前竹青下山,我已经安排了一部分,剩下需要你和她汇合,完成接下来的事情。”黑链说:“好,我和姑姑一起去。”喜山笑着看她。她和喜山对视,面色严肃,过了好半天才慢慢转成疑惑,“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喜山说:“我需要你和竹青帮我开路,然后,我再来。”黑链抓她的手,有点犹豫,“你要去昆仑山,是吗?可是,会有危险。”喜山说:“没事,我会离很远的,有危险就跑。”“是因为徐鹤一吗?”就连黑链都能发现吗,她自嘲地笑笑,最后没有说什么,转身开始收拾东西。藏宝库还得再去一次,翻出来好多东西,黑链一个人拿不下,喜山便把过来送信的男人叫出来,帮忙做体力活。眼看着一辆马车塞满,黑链上车,信使驾马,黑链探出头还要再说什么,喜山控制着信使落下马鞭,一溜烟跑没影了。她当然是准备去昆仑山的,只是胸口这股郁结之气,一再提醒她应该做点什么。喜山认命,拿了根蜡烛,折返回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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