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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朝沈無漾喊:「瘋了嗎你?鬼的話都敢答應!」
沈無漾說:「我沒聽啊!」
他頭一次看蕭淮動怒的樣子,但他真沒和馮筠多說,他腰間的銅鈴簡直就和緊箍咒一樣,在他耳邊響個不停。
「不殺了厲寒琛,我就要徹底魂飛魄散了!」馮筠怒吼道。
沈無漾已經走到蕭淮身邊,拉了拉他衣角,「你別生氣啊,咱先和她聊聊,說不定能聊出點東西呢。」
蕭淮手中飛花鏡一閃,竟然憑空從鏡子裡扯出了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紙,「她都要蠱惑你去殺人了,你還要和她聊?」
「她沒有。」沈無漾反手拉住他手臂,「我的銅鈴有感應,她一開始是想讓我殺人,但她最後壓下來了,我感覺到了。她死前冤屈太重,有變成厲鬼的潛質,但她到現在都沒成為厲鬼,就是因為她不想害人!」
說話間,他腰間銅鈴隨風作響,聲音在空中搖動,倒出空靈回音。
蕭淮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
「因為我厲害唄。」沈無漾一挑眉,他接著轉向馮筠,「你做了鬼應該知道,用你的力量蠱惑人心,你會遭到反噬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反噬?」馮筠淒涼涼笑起來,「我還怕什麼反噬?我本來就要魂飛魄散了!還有什麼反噬是比這更可怕的?」
「他奪了我的運勢,奪了我的運勢給岑小憐,我失去了運道才會死的。他找人做法事,只要他不死,我的運就會一直在岑小憐身上,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蕭淮皺了皺眉,「奪運?」
「他為什麼要奪你的運?」沈無漾疑惑道:「他認識你那會兒你運氣多差啊,啥點背事都叫你碰見了。」
「我只是運氣差,岑小憐是時運差。厲寒琛找了邪術,因為我和她長得像,生日也近,厲寒琛自己扛了反噬,將我十年的運氣都給了岑小憐……所以我站在橋上,風一吹都能掉進水裡。」
沈無漾忽覺遍體生寒。
「奪運」二字卷過一片海浪,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夜風陣陣,星子點亮頭頂,影視城地處郊區,這裡天色很好,從酒店的角度看,還能看到影視城的宮殿亮著燈,無數人在裡面奔跑。
「我一定要殺了他,不殺了他,我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可我根本沒辦法近他的身,他命格太好太硬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馮筠咬牙切齒地喊著:「憑什麼他壞事做盡,還能有那麼好的人生,他老婆全家都被他害慘了,對他還那麼死心塌地……到底是憑什麼?!」
「我也想知道憑什麼,他老婆就像被他下蠱了一樣,真是瘋了。」沈無漾忽然想起來那次在韓料店看見岑書航旁邊站著的人,如夢方醒道:「你是不是認識岑書航?」
「也認識了沒幾天,他是跟著岑小愛來的。」馮筠低聲說:「你看見了,殷天瑞現在快瘋了,是白姐和岑哥幫了我不少。」
既然馮筠和岑書航已經認識了,現在關鍵角色就差一個岑小愛,那就好辦了不少。
岑小愛休養了兩天,估計精神也休養得差不多了,沈無漾心一橫,直接跟她說:「這麼著,明天晚上1o點鐘就在這個地方,你等我,咱商量個方案出來。」
馮筠的瞳孔在銅鈴聲中變回了正常的黑色,她說:「還有那兩個人渣……我沒有證據,但殷天瑞這副樣子,全交代是早晚的事了,如果到時候可以,你能不能……」
「我能。」沈無漾毫不猶豫道:「他們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讓你看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馮筠又快哭了,她說:「我錯了,我不該想拍什麼戲,我高考學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我連錄取通知書都沒摸著,我都不知道大學生活是什麼樣的……」
沈無漾很難去安慰她。
他安慰朋友的方法通常是給對方塞點吃喝,但顯然不適用於飄在空中的朋友,他握著手裡的烤串,本來他是打算邊聊邊吃的,但此情此景他根本一口吃不下,只能徒勞地拉緊了塑膠袋,避免它被風徹底吹涼。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後都說了些什麼,和蕭淮一起下樓回房間時,他終於三口並兩口擼完了手裡有點發涼的串。
倆人在電梯口跟謝知煦打了個照面,沈無漾稍微提了提精神,朝他打了招呼,導致謝知煦還多看了他身邊的蕭淮一眼,於是進屋的時候蕭淮問:「你知道葉硯濃和他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在一起」三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沈無漾稍微提起了精神,「這我真不知道,葉硯濃這方面的事我從來沒問過,人家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嘛,我對這事沒興,你要是有興,我幫你問問?」
蕭淮立刻冷聲說:「不用。」
他再沒說話,倆人一路走回房間,沈無漾頓了下又問:「對了,剛才我要出門之前,你要和我說什麼來著?」
「我想跟你說,我明天就不住你這裡了,我自己開間房間。」蕭淮有些生硬道:「這幾天謝謝你。」
沈無漾感到很奇怪,「怎麼了?是我哪招待不周嗎?」
「不是。」蕭淮氣壓看起來很低,沈無漾估摸著是讓謝知煦給刺激到了,聽到他說:「我有些事情要自己單獨想想。」
基本石錘就是讓謝知煦給刺激到了。
沈無漾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幫馮筠解決一些問題,畢竟他們一同生活在法治社會,但他沒法幫蕭淮解決問題,畢竟他是一個連感情戲都演不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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