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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歉意（第1页）

阮暖换过一身衣服后，来到了二楼，凭栏远眺。落日余晖洒下一片金光，遥远的天边霞光熠熠，让她想起了玉魂火凤凰，那般热烈，那般自在，如今却也只能守在她的体内。她忘记了问火凤一句，这是否为她所愿。

这尘心小筑是府中视野最好的一处地方，阮暖平时不出门的情况下，都喜欢待在二楼。此时，她正准备转身回房，就看到祖父与蓝枫等人走过荷塘上的石桥往府门外而去，不远处有门房小厮往祖父方向奔来，到近前行礼后，对着祖父耳语了几句，祖父随后与蓝枫匆匆而出。而另一方向，却看到了几个姐姐带着令她意外之人往她的院子而来。

“如茵啊，派个人去府门口看看，不管看到什么，都记得回来告诉我。”阮暖唤来如茵交待着。

“好的，姑娘。”如茵回应后，就快步出了院门。

如茵走出不多久，几个姑娘们就进了小筑的院子。阮暖在二楼先朝他们挥了挥手，才转身步下楼梯。姐妹们在小花厅里互道了万福，才各自寻了位置坐下。大姑娘阮晶挨着阮暖，将自己做的一碟子莲子酥从食盒里拿出，推到阮暖面前，并叫丫鬟取来巾帕，她一边温柔地给阮暖净着手，一边带着歉意说道：“阿暖，我们姐妹久未相聚了。今日听祖父说，你已经完全没事儿了，我们总算都放了心，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阿越今日过来，是特地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的。”说着，阮晶看向了坐立不安的程越，那温和的眼神中似藏机锋。

阮暖没有回话，她安静地等待着，其他姐妹们也都安静地看着。

程越起身慢步走到阮暖跟前，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手中的帕子，像是给自己打气般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郑重地向阮暖行了躬身之礼，不安地看着阮暖说道：“阿……阿暖，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天会给你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真的很对不起！我回府后，被罚关禁闭，直到你苏醒过来，我才被放出房间，只是那时还不被允许出府。这次能来，也是我求了好久，姑母才同意的，她担心你见了我会不开心，影响你静养。”

说着说着，程越的声音低了下来，她从一开始的难以开口，到开口后表达自如，她才现学会承认错误，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只是，她觉得自己没脸再见阮暖了，程越的头也越埋越低，她并没有底气请求阮暖原谅她。即便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阮暖看着认真道歉的程越，也知道她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她只是习惯了刁蛮，习惯了什么东西都自己争取，这其实并不是错。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仅此而已。阮暖怜悯地看着程越，回答道：“我已经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对对，不提了。咱们家阿暖伤愈后，连脾气都好了不少，更加惹人喜爱了。”大姑娘阮晶打破了沉闷，顺便逗着阮暖。

“阿暖，你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这没几日就要中秋了，刚好穆国公家的穆雅姐姐下了帖子邀请我们过去玩，特特提到了你，到时候你可要随我们去？”二姑娘阮昭热情地邀请着阮暖。

去吗？之前她参加过这类宴会吗？

作为阿禾的她，宫宴倒是参加过不少，各家府宴嘛，却是不曾去叨扰过——因为身体之故，出入皆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带着浩浩荡荡的女卫，也着实不宜给各府造成压力，于是一律只送了礼去。

作为阮暖，大概是年岁尚小，未到交际的年纪吧，因而也未曾参加过，只有祖父带着她入宫过一回。

在她思量的当下，三姑娘阮曦则充满期待地看着阮暖，四姑娘阮晴已经兴奋得嚷嚷起来了：“阿暖年岁最小，她若能去，那我和三姐是不是也能一块儿去呀？”

“这类闺阁小聚，一般仅限及笄了的姑娘们，若要带上你和阿曦，恐怕就需要母亲同去了，这就有些不合适了。”阮晶解释着回答道，“至于阿暖，是穆姑娘请帖中专门提到的，所以是特例，也是要禀过母亲才去的。”

“大伯娘规矩甚严，还是算了吧。”阮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下来趴伏到座椅靠背上去。

阮曦眨了眨眼，熄了赴宴的心思，温柔地拍了拍阮晴，安慰道：“这不是还有三姐我陪着你吗？”

“你俩离及笄也快了，到时候若未定亲，不想去各种府宴，都有人推着你们去。”程越放松了下来，毫不在意地打趣着，“说白了，这宴不宴的，都不过是各家相看的由头罢了。”

“此番毕竟只是女儿家们的聚会，还是不同的，姐妹们有期待也正常。”阮晶笑着说。

阮暖拄着头着呆，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阿暖？”阮昭伸手在阮暖眼前挥了挥，唤道，“阿暖，你是如何想的？”

阮晶则拍了拍阮暖的手，让她回神。

“啊，姐姐们，我没参加过啊，赴宴需要注意些什么吗？”阮暖有些懊恼，这时不时陷入回忆的毛病真叫人尴尬。

“注意别呆就好。哈哈哈……”阮昭看着阮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五妹妹实在是可爱。

其他姐妹也都掩唇而笑，就连方才不太高兴的四姐也笑开了。

“那我就去吧。”阮暖笑道。

穆国公府，那里有着她最牵挂的朋友啊。

也不知道穆琰伤势可好些了，她控制着自己不问不打听，试图过着属于阮暖的单纯生活。

但是穆雅啊，那个喜着红装劲服，曾誓言要仗剑江湖行走天下的英气女子，她有些想她了。

那就见见吧。

只是如今她只是阮暖，穆雅为何会在给府里的请帖中特地提到她呢？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去找出答案吧。

……

如茵出门后，没有找到院里粗使的仆妇，想到姑娘特地这般交待，必有缘由，就决定自己跑去门房打听一下，结果可不得了啊。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府门口那般大的阵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