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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第1页）

我和清水阿离从大师那出来，又去了文渊楼自习室学习。那时候天天学习《微波技术与天线》，因为还有十天就要期末考试，考这本书。

我之前休学的时候和大师当年休学时候的状态一模一样，当时我的第一任辅导员打电话叫我去考试，我没接，没回电话，也没去考试。辅导员打电话叫我去考试之前，我跟着室友去考过一科《通信原理》，当时也准备和大师一样写了名字就出来，进了考场，监考的老师说必须得三十分钟以后才能交卷。我立马就有点后悔来考试了，一直看着教室前面的挂钟，数着时间，三十分钟一到我就把试卷交了。监考老师翻了翻我的试卷，现是空白的，他不放我走，让我回位置上继续答题。我拿了试卷，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上，胡乱填了几个选择题，坐在位置上，我心想：下回考试老子不来了，太他妈折磨人了，跟坐牢一样。

又过了半小时，我实在坐不住了，跟监考老师撒谎说我肚子疼，要上厕所。他又来看了看我的试卷，见我好歹写了几个选择题，半信半疑地同意我出去上厕所。我一出了教室，一溜烟跑了，再没回考场，鬼才要再回去。我当时走出考场暗自誓：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参加考试了。我最后回来复学的时候，院里的教务处老师给我打了一份成绩单，我看了看当时考的《通信原理》的成绩是23分，这应该全部是老师给的平时成绩。自从考了《通信原理》，后面的考试我就没去了，辅导员打电话让我去找他一趟，我也懒得理他，一想到考试，我就浑身不自在。后面辅导员一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办公室找他一趟，我就去了一趟，去了他就劈头盖脸地把我一顿骂，正骂着，有个老师进来问辅导员：“小黄，上次跟你说的，你们电子班那个张三，他的期末论文怎么还没交过来？就差他一个人的了，你快催催他，他要是不会写，你让他来我办公室我教他怎么写，写好了我要录期末成绩了。”

辅导员指着我对她说：“他就是张三，我正在教育他，不仅你的作业不交，连专业必修课的考试都不去考，胆子大得很，刚跟我说他要退学，不想读了，我正在骂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见辅导员都这样说了，看了我两眼，就出去了，后来我那科也没有成绩，算缺考。

电子专业大三下学期只有两门必修专业课，一门《通信原理》，一门《微波技术与天线》。《通信原理》还有一个对应的《通信原理实验课》，虽然只有o.5的学分，但也是必修课。当时我们的培养计划规定总共需要修满165分才能毕业，必修占121分，我没去做通信原理实验，因为o.5分的必修课没过，学校又把我延迟了一年毕业，我一想起这个事来，就要在心里骂一遍教通信原理的老师。

我上大学最反感的就是去实验室，我觉得做实验一点都不好玩。大一大二的时候，我都是跟着室友他们去，去了就在旁边看课外书，他们做好了，要写实验报告，我就抄他们的。我有个很要好的室友，他叫王信，比较爱捣鼓电脑，我们的专业课经常需要用电脑，我不会的都让他帮我搞；他也经常把作业拿给我抄，或者直接帮我做，后来我的毕业论文也差不多是他帮我捣鼓出来的。王信在家里排行老二，我就老叫他王二，因为我叫张三。有一回做物理实验，老师见我一直在看小说（我没看见她），后来下课了，老师单独把我一个人留下来让我做实验，做不出来不让走。我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看着实验步骤，打算一点一点地做，但我看了一会儿实验步骤就没有了耐心，我试着按步骤指示去插电路板，但我怎么插都不对，示波器上根本不显示数据。我拍照给王二，问他该怎么搞，王二看了我拍给他的图片，他骂了我一句：“你他妈的电源都没开，能显示才怪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啥也不会干的没用玩意儿。”

我仔细一看，确实没开电源。我把电源打开，按照王二教我的步骤，一步步地做，用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出来了（王二他们做这个实验一般只需要半个小时），我有点兴奋，第一次觉得实验这玩意儿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做实验，必须正视它，打败它。但接下来的实验，我又被无情地打败了，没有王二的指示，我根本做不出来。后来我一看见实验器材就头疼。但我因为有王二和一群好心朋友的帮助，一直都没挂过科。大一的时候，我的成绩还是很好的，是班里的三好学生，那时候我还不想搞写作。大三下学期期末考试，我实在不想读了，才挂了。

我和清水、阿离去文渊楼自习，我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微波技术与天线》学校给我弄了缓考，可以有两次考试的机会，这次期未考试不过，大不了九月份再跟《通信原理》一起补考，就算补考还不过，再重修一年好了，怕啥。我觉得我的心态非常好，我越这样想，就越觉得考试一点也不重要，我每天规定自己学习《微波技术与天线》最多不能过两个小时，如果不想学，就算了，不能太强迫自己。

我打算把《微波技术与天线》从头到尾看一遍，还没看完一次遍，就到了考试的时间了。我每天九点半左右去文渊楼学习，经常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就有点大，清水在二楼走廊背书，我走到一楼楼梯口，她就能根据我拖鞋出的声音准确地判断我来了，她后来跟我说，她那时天天背书背到想吐，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就是听见我拖鞋的响声，因为听到拖鞋声，就代表又能看到我了，见了我就又可以找我聊聊天。我一直觉得她的耳朵有点厉害，能听见我听不见的东西，我就不太能听见拖鞋出的哒哒声。

我去参加期末考试，是第三任辅导员临时安排的，因为院里的考试名单里根本没我的信息。辅导员安排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监考我。我拿到试卷看了看，觉得上面的字我都认识，但就是不会做。我把选择题填空题快做完了，后面的大题我先抄了两遍题目，再把背了十几天的公式都写在上面，每一个大题都这样写，写得满满的，没留一个空白。辅导员隔一会儿就来问我：“你会做不会？”

我总是摇摇头。

他总会安慰我说：“没事，你尽量多写点，实在不会的，就算了，我来给你想办法。”我立马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辅导员，起码比我前两个辅导员好。

后来成绩出来了，我查成绩的时候，本来平静的内心，到那一刻也非常忐忑，我内心觉得我肯定过不了，但我还是希望能过，因为我不想再去考一遍，重考一遍，又得每天花两小时左右来学习，太痛苦了。我又回忆我当时做的试卷，除了有二十分左右我敢确定正确外，其他还有八十分都是乱写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我查了成绩，64分，算是通过了。我当时笑得合不拢嘴，我那一刻又想到了我的第三任辅导员，是不是他帮我在教这门课老师面前说过对我放宽处理的话？我不好意思问，但已经不重要了，我很高兴，我跑去找清水他们分享我的喜悦，清水见我考过了，摸着我的光头夸我：“真棒，真棒，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考过，太棒了。”清水平时很喜欢摸我的头，她觉得摸着光光的，很好玩。

阿离也夸我：“我们二爷总算是高中了，我要回去给府里的奶奶们说道说道，定要敲锣打鼓庆祝一番才是。”

我也立马换角色说道：“离姑娘不可如此，要知读书之人，最忌骄傲，如此这般，莫不是助长了我的傲慢之心。”

清水也换了角色道：“二爷，那就只由我和离姑娘带你去学府餐厅吃一顿酥肉煲，权当庆祝你高中了，你意下如何？”

“丫头如此提议，甚合我心。”

“那这就走，这劳什子，我也不读了。”阿离道。

“就走，这劳什子，读它作甚，二爷都已经高中了，还怕没有我们的前程不成？”清水道。

“哈哈哈，莫取笑我，什么高中，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

那时候我们仨自成一台戏，我演宝二爷，阿离演离姑娘，清水演丫头，阿离还给书院很多我的姐姐妹妹们取了称呼，在阿离的教唆下，我们和她演起了《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