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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列车狰容（第1页）

要从车里离开，路径无非就是前门、后门和车窗，前门距离太远而且司机就在前门曹旲土根本不做打算，只有后门跟车窗两条路线：“窗户都被钉死了，手里也没有合适的工具，从窗户跳车离开已经不可能了，后门是唯一的出路，怎么感觉这个车似乎是故意设计成这样，后门会不会是陷阱？”

原本能有个备用方案是最好的，但是目前看来只有后门这一条生路，这是曹旲土不愿意看到的，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旦出现危险或者阻拦，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闯，那简直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无法掌握的局面让曹旲土内心更加焦灼。

“只能是兵来将挡了，关键我也没有将用啊。”曹旲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随即又想到:“还有那个嫌疑犯，她好像知道关于这车的一些事情，怎么才能把她带下车？不得已使用强制的手段能不能有效？至于那个黄毛跟学生，也只能是友情提醒，信不信跑不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曹旲土不是什么圣母，其他人那只能是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帮就帮，毕竟车上如此诡异，弄不好可能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要目的是自己先能活命，其次是那个跟案件有关的烧伤女人。

打定主意后，曹旲土心中的不安减轻了许多，没有挂断手里的电话，也没有起身行动，因为刚刚黄毛起身时引起的动静他还历历在目，只是眼睛开始着重检查起后门的状况。

后门跟前门一样，门口刷着黄色的底漆，底漆上写着红色的‘站立禁区’四个大字，只是那‘禁区’两个字已经被磨损的千疮百孔，只有‘站立’两个字稍微清晰，左右两扇黑色边框的中空玻璃门，玻璃位置横着四根冰冷色泽的金属栏杆，左右门斜上位置各有一个金属曲柄，门上方是一条金属的滑轨，里面应该有滑块，与门、曲柄、连杆共同形成一个滑块曲柄机构，在液压气缸的作用下，控制门的开关。

这是很典型的内摆门，上下都一眼可见，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一类的东西，为了看的更清楚一点，曹旲土缓缓挪动着屁股，脖子探向后门的位置。

在右边门，黑色边框的橡胶垫上，沾着一个手掌状的血迹，颜色呈现黑红色，栏杆上有着不多但很深的划痕，最让曹旲土紧张的是：‘禁区’两个字根本不是被磨损成那样，是指甲刮擦造成的。

曹旲土在脑中模拟了一下场景：“应该是有个受了伤的人，在车门要关闭的时候，手顶着正在关闭的门框往车外去，却被‘人’拉了回来，伤者扒着栏杆却被强行拽下，反复挣扎着想从地上爬出去，却一次次被扯回来。”

“从痕迹上来看，这个人或者鬼力气很大，任由伤者爬向车门，给人留下逃出的希望，又不断让其破灭，反复的拖拽回来，这人或者鬼在享受猫抓老鼠的乐趣。”曹旲土记下这点，希望能对下一步的行动有所帮助。

曹旲土不断思考的同时，公交车也在不断向下一站进，远处已经能看到两团模糊的红影，似乎就是第二医院的站点。

曹旲土也已经看见，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但这辆车里的水实在是有点深，谁也不知道这辆车最后会开到什么地方，曹旲土不想也没有任何兴趣跟这车产生瓜葛，他只是想找到失踪儿童的线索，以及下班回家美美睡上一觉。

随着红光不断迫近，曹旲土看清楚了，那是两盏红灯笼，造型似乎跟之前富力广场那个一模一样，四角方形的灯罩，灯面用的不是现代的复合材料，更像是以前的纸纱，灯面上一片鲜红，下面也没有穗花。

“这个灯笼是北郊每个站点都要挂？富力广场是一盏，这里却是两盏，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其意，但曹旲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诶……，怎么站点还挂红灯笼啊，我记得这站是第二医院吧，医院门口挂灯笼？要招魂啊！”黄毛低声埋怨着，眼神不断向左右两边窗外张望，怀疑是司机开错了路线。

“灯笼招魂？”曹旲土望向黄毛，这人看着比曹旲土还年轻许多，顶多2o出头，没想到还知道灯笼招魂的作用，曹旲土也是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也叫天、地、人三魂，如果这灯笼真的是招魂的作用，那等三盏亮起，三魂被摄，肯定是要出事的节奏。”

“但是听他刚刚的说法，似乎他在这站之前并没有见到哪个站点有挂红灯笼，可是明明在富力广场站的时候亮起过一盏红灯笼才对，车上跟车下看到的难道是不一样的？”疑问实在太多，信息又太少，那个司机的电话还在通着，问也不敢问，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曹旲土也是一阵头大：“问题全靠猜，猜错死了倒还好，最怕猜错一个生不如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公交车的车又开始减缓，第二医院的站台越来越近，隔着车窗已经可以看见站点的雨搭内站着约莫有十来个身影，同一时间灯笼的红光也开始一寸一寸的随着车辆的靠近慢慢铺满整个车厢。

随着红光的蔓延，从后门的位置开始散出一阵阵焦味，这股味不是炒菜烧焦的臭，更像是烧羊毛那种蛋白质被破坏散的腥臭味，曹旲土不由自主的捏了下鼻子然后揉了揉，紧接着是一股腐烂变质的味道从前头飘来，两种味道混合熏得曹旲土胃里一阵上下起伏。

黄毛更是不堪，直接趴下了身子，开始干呕，边呕还一边骂骂咧咧：“Tmd老子下次再坐你这辆车，老子就不姓陈，呕……”

灯笼照进车内的红光越来越强烈，车内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这辆公交车似乎正在慢慢呈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车厢的变化从头顶开始，从前向后车顶开始变得斑驳，吊着的拉手环上缠绕着断裂的丝、黑的血迹深深沁入其中、皮肤的碎片粘在环内不断晃动，靠窗的位置开始66续续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空调的出风口在红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往外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