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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祭（第1页）

老金通过指南针很快确定方位，有了地图，他马上就找到回去的路。

老金又走进林子，过了很久，直到老金彻底看不见进来的路。他只能靠着指南针，朝李茂才所在的海滩前进。

和进来时的无所畏惧不同，老金看了那该死的日记，脑子里现在尽想着这岛上有什么怪物。他心下不安，双腿跨过一个陡坡，没注意脚下湿滑的泥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额头冒出一阵虚汗，背后忽冷忽热的。

林间的黑暗中，似乎有东西盯着他。

一阵风吹过，老金感觉脸皮痒，瞳孔有些不听使唤的散。他用手揉了揉额头，拭去头上的汗水。

不知为何，老金觉得森林突然躁动起来了，或许是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产生的错觉。

...

一阵风吹过，保尔感觉脸皮痒，心脏莫名跳动的厉害，沉重的心跳声占据整个耳室。

隐约之间，他听到了枪声，但被巨大的心跳声遮蔽了，直到现天空中弥漫着硝烟，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保尔反应过来，出事了——

他一直走在背风口，风把血腥味和火药味吹走，所以他到现在才现不对劲，赶忙奔向那个顶坡，手脚并用的前进。

当他爬上山坡，他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景象。

一个枯黄的骷髅用手刺进士兵的胸膛，把心脏硬生生剜出来，士兵当场毙命。没过十秒钟，他的血肉、器官仿佛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蠕动的逃离，直到他彻底成为一具白骨，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起来，开始攻击其他活人。

这样的景象在军营里到处都是，有的士兵的头皮被骷髅掀开，像面条一样被撮进去，头皮划过骷髅空无一物的肋骨掉在地上，随后又像活过来般飘在半空；有的士兵刚拿着手雷炸烂一具骷髅，就被地下突然伸出的骷髅手刺穿脚掌无法移动，被后面的骷髅一巴掌打烂后脑勺。士兵们不停开枪，但骷髅越杀越多，没一会儿，这场战斗就落下了帷幕。

淌出的血渗进大地，分离的血肉内脏不知逃到哪里，除了弹孔弹片，只留下一地残破的建筑和浓烈的几乎成雾状的血腥味。

保尔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觉压低了自己的身子。有些骷髅身上还带着些衣服碎块，有的还带着一串骨头链子，他认出来是那群海盗的装束，他们...从海里爬上来了?

呜——一艘军舰从海底升起破开海浪，是先前那艘搁浅的军舰，原本被损坏的地方已经恢复，上面的枪炮依旧散着森然的寒气。与先前不同的是，那些武器前，甲板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没有任何预兆，那艘军舰向整片海边营地起了犁地式轰击，炮弹在海滩上留下巨坑，有几枚炸进了军营的武器库，彻底将营地摧毁，只留下灰烬、烧焦的血肉、还有满地的焦油。

炮弹的爆炸声让保尔陷入耳鸣，他本能的想要远离这片战场。

逃！保尔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起之前和伊犁巡岛时在林子建了个庇护所，里面有一台无线电电报机。他得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外面，必须通知军队把这座岛摧毁。

几点雨水飘进保尔的眼睛里，没一会儿，由小转大，由缓转急，打在枝叶上出声响。周遭产生无数的动静，惊得保尔心神不宁。

泥坑溅起的污水浸染他清醒的大脑，随风吹而摇曳的绿枝刺激他敏感的心脏，保尔连滚带爬穿过森林。

天，渐渐黑下来。

枝蔓绿木之后，丛草密林之间，一条奔涌的河流出现。

保尔心下一喜，顺着这条河往上游走，就能看见那个庇护所。他忙不迭拨开眼旁的杂枝，继续往上游走。

“快到了...快到了。”保尔低声呢喃。

远处出现两顶灰色的帐篷，围成“人”字形，中间是熊熊燃烧的火堆，火堆前坐着一个人。

“那是——约克先生?”保尔快步向前，走的那人身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约克先生，您还活着...您...是怎么到这儿的。”

约克·默罕李德看到保尔先是一惊，随后又露出慈和的笑容，只是在火光的映衬下，这笑容未免惨淡了些。

“一群骷髅模样的怪物从海里爬出来，毁掉了军营，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约克放下手里的《圣经》，起身握住保尔的手，“我记得你，先生，你真幸运，愿主继续保佑你。”

“主?您真的相信神存在吗？”

“我想是存在的。”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杀死那些怪物。”

约克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可以为了适应世俗改变传教方式，但他的信仰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动摇。

保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现在只想把岛上的情况传到外界，他走进帐篷，在床底下翻出那台无线电，反复摆弄操作，总算能用。

约克原本坐在火堆旁，听到动静跟着进来，看见保尔在机器面前操作，带着疑惑轻声询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