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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三种楮树（第1页）

谯州地区有一种树木，当地人叫做楮树。这种树木质坚韧，纤维粗壮，树皮很厚。楮树的根系特别达，围绕在树干根部四周，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贪婪地吮吸着四周的营养。在其旁边的其它植物竞争不过之，因缺乏营养而逐渐凋谢。

楮树的叶子有些大，宛如一个成年人的手掌般大小。叶面绸绒一般，叶边周围带着细微的刺，似锯齿，刮到人的皮肤，会刮破皮肤，出现一道血红色的痕迹，痛并痒。

用镰刀砍一下树干或者树枝，会有一股白色的树脂从刀口处渗出来。奶白色的树脂，很黏，很苦。方直在小时候，看着诱人的树脂，经不住诱惑，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奇苦无比，并恶心了半天。

楮树有三种。一种楮树会在春天刚刚来临的时候，那时树叶还没有长出叶子，只是冒尖，在树干树枝上会生长出一个个毛茸茸的串串，形似毛毛虫，当地人称之为楮布剂子。

楮布剂子可以食用，用面粉搅拌均匀了，放在锅里蒸上十分钟，出锅后，盛在一个大饭盆里，撒上蒜泥、葱花、盐等佐料，最后淋上几滴芝麻油，嘿嘿，那味道真叫一个鲜美，简直绝了。

还有一种楮树，在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也会结出果实。果实圆圆的，成熟之后通红通红的，犹如一个红绣球。这种果实就是一种野果子，也可以食用，甜丝丝的。许多鸟，像喜鹊、乌鸦、白头翁等，尤其爱吃这种果实。

第三种楮树，根本不结果实，俗称为公楮树。其生长起来与其它树种无异，但由于木质纤维太坚韧，不够硬，做不了家具，所以，通常被人砍掉，当作烧锅的木柴。

在谯州地区非常多，楮树很多。方直走过全国不少地方，除了在老家谯州，别处，楮树还真的不多见。

吴德仁的代数课教的很好，虽然算不上极好，但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可是吴德仁生活不够检点，尤其在其人生巅峰时刻，更是表现出不可一世的姿态，他的癫狂，足以引起人们的反感。

生活中的吴德仁，在老家吴寨，左邻右舍对其评价就不怎么样。他尽管也是农民出身，长期生活在农村，可是他骨子里有点看不起身边的那些农民，也因此遭到农民的反感。其男女关系不清不楚，他老婆对此意见很大，却又拿他没办法，奈何不了他。

在白膏河学校内，吴德仁诱骗女生的事情，是掩藏不住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学校内部，不是什么秘密，尽人皆知。对其如此德行，大家甚为鄙视。即使与他关系走得近的老师，像贺令道、常澜庭等人背后也会非议之，甚为反感，为之所不齿。

碍于各种缘由，老师们对之保持着沉默。学生可不管这些，小喇叭似的，叽叽喳喳地指点着、议论着、咒骂着。

学生众多，一个学生就是一部宣传机器，传播力量大，大的惊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老百姓对此也知晓一二，并添油加醋、添枝加叶地口口相传，津津乐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惯于热衷此类事情的传播。

人人皆是如此，喜欢添油加醋地直接传播他人的不是，喜欢拐弯抹角地间接炫耀自己的光荣。老百姓越传越邪乎，后来就不止是吴德仁一人如此卑鄙，而是变成为白膏河中学内有的男老师生活作风有问题，师德人品有问题。此事对白膏河中学的形象影响极坏，严重阻碍白膏河中学的展。这就非常糟糕了。

事事在展，人人在变化，宇宙不曾一刻停歇。十几年来，二十几年来，向阳河污染了，白膏河污染了，诸条田间地头的小河流也污染了，汇集流入古涡河，因此古涡河也污染了。努力寻找源头，哪里去找？找到哪里？都是踌躇不前。似乎找不到污染的源头。找不到源头就是最好的理由。污染还在继续，有人为之大声疾呼。

人间自有正义者在。

自从“三人团”掌握了白膏河中学的实权之后，吴德仁就把初三年级两个班合成一个班，由他本人担任班主任。这样的话，不会形成竞争对比，班级教育教学的好坏没有比较，是好，是不好，全由他自己说了算。

要命的是，吴德仁从来就很自负，他把“丑人多作怪”这句话改为“丑人本事大”。够邪乎吧。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最厉害，不止是在白膏河中学，包括了铁东镇的所有老师在内，他认为自己才是角儿，技压群芳。

吴德仁把住初三班主任位置不放手，其他班主任只能在初一初二年级循环轮流。用吴德仁自己的话说：“白膏河中学我说了算，凡是白膏河中学的学生，最后必须经过我的手才能顺利毕业，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话说回来，吴德仁的代数课教得挺好。就白膏河中学目前的师资来说，数学老师中，朱奕勇老师排第一，吴德仁排第二，这一点也得到全校师生的公认。徐谦化、张兆建等几位年轻数学老师真的还赶不上他们的水平。

吴德仁老师的数学逻辑思维很强，很缜密。加之深厚的知识储备，在课堂上也可谓是挥洒自如了。其上课的语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但重点难点突出，抓重难点的能力强。

吴德仁上课的口头禅是“如果……那么……”话术。这是一套老话术，却被吴德仁老师运用得活灵活现，老树开新花。多少届毕业后的学生对这一口头禅记忆犹新。

“讲课不拖拉，解题思路方法简便，逻辑思维能力强”，学生对吴德仁代数课如此评价。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也是非常不错的了。许多老师的课都得不到如此评价。能够得到毕业后的学生这样评价的老师寥寥无几。

自吴德仁掌权，多年来，初三毕业班，一直是吴德仁教代数，朱奕勇教几何。年年如此，不曾断绝。每年中考，白膏河中学虽然升学率为零，但总有几个学生的数学成绩比较突出。这是白膏河中学多年的光荣传统。当然，有些说反话的意味。

但数学成绩突出，就是吴德仁老师与朱奕勇老师俩人教学能力强的最好证明。分数是唯一的标准，能够说明很大问题。尤其在以分数论英雄的时代，没有分数，把牛皮吹到天上也没用。

另外来说，吴德仁作为班主任，能力出众，真是不白给，也算是尽力尽责。

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这是教育学课本上的金科玉律。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方法。

吴德仁老师管理班级有他自己的一套独特方法。懂得教育的人皆晓得，初三毕业班学生是最难管理的，犹如即将退伍的老兵，够老资格，够老油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是每个老师都能够很好地管理住这些即将毕业离校的学生。

即将毕业，各种出格的事情都会生。但是吴德仁使用恩威并施的方法把学生管得服服帖帖，再难管教的学痞子到了吴德仁手里，也要乖乖听话，否则只剩开除一条路。混了三年，谁还不想拿到初中毕业证呢。

所有的事情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大可不必争论正确与错误。比如，让古人穿西装逛大街，让今人做客双膝跪着喝酒，等等，皆不合时宜，或者闹出大笑话来。

那个年月，按照中国传统观念，学校内还可以打骂体罚学生，不像后来多年，老师批评一下违规违纪的学生都面临着被投诉，甚至被辞退的危险。许多学校，许多老师时不时会打骂体罚学生，大家都认为是正常现象，不打不成器嘛。

学生家长也欢迎。严管就是厚爱。常澜庭、秦国才、方直、徐谦化、夏虎等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打骂体罚学生现象。

可是吴德仁多年来很少打骂学生，也许因为他本人瘦小，遇到反抗的学生就不好说谁打谁了。不打骂学生不代表不体罚，他会采用别样的方式进行体罚，常用的就是言语批评、罚站、罚分、停学、开除等手段，体罚的方式更狠更隐蔽更有杀伤力。

当然，这都过去的一套方法了。中国传统的教育方法。

每一届初三，吴德仁都会专心挑选一位喜欢数学且成绩很好，长相标致又听话的女生作为班长兼数学课代表。他这样做，是包含私心，另有打算。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班里学生面前光明正大地优待这位女生，该名女生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出吴德仁的办公室。

吴德仁一个人独用一间办公室。全校只有校长与他分别享有独用一间办公室的权力，连业务工作比较繁忙的教导主任也没能自己独用一间办公室。

吴德仁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张折叠式单人钢丝床，靠在后窗户下。床上邋邋遢遢地铺了一张凉席和一床被子，与办公室的格调很不协调。吴德仁中午很少回家，有时晚上喝醉了酒，也不回家，就躺在那张邋邋遢遢的床上，邋邋遢遢地休息。

出于舆论压力，自多年前诱骗了令狐琴后，多年来，吴德仁在学生面前一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敢有出格的行为。他只是隐藏起自己的尾巴而已。

特别是章振兴当校长期间，在师德方面，大会小会偶尔都会敲打敲打他，不指名的把他作为反面典型给予批判。作为老师，师德是排在第一位的，既然师德出现问题，在教学方面，当然也完全把他边缘化了。

一时间，很长一段时间，吴德仁老师迷失了，竟然整日里找不到自己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