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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夜（第1页）

惊慌失措的百姓，乱哄哄的一路西向，留在新邱的汉人只剩下些走不动的老弱和几百名决死一战的青壮，李玉有一点算错了，那就是汉人的血还没有冷，汉人的勇气没有丢失。

坐在马车里的管涂暗自在叹气，如今的大汉到底怎么了？就连东胡这样的小部落也敢来大汉打劫。年前为何要把互市关掉，他大概知道是为何，左右不过是因为朝廷内的顷扎。哎！

“祖父，东胡人会追来吗？”问话的是个7、8岁的小童，他是管涂最小的孙子管霖。

“不知。”摸了摸小孙子的头，看着孩子眼中的惧怕，管涂又宽慰他道，“过了细柳河便是瓦裕关了，这周围尚有不少青壮，还可抵挡抵挡。”

这时，外面响起儿子管邢的声音，“父亲，天已经黑了，不少百姓已经跑不动在野地里休息，我们....。”

“不要停留，沿着路走，让走不动的都到马车上来。”管涂知道儿子想说什么，这时节绝不能停留，留在新邱的东胡人绝对会追击而来，此时停下无异于等死。

“是，父亲。”

管氏这一家子上上下下一共三十几口，当时跑的急，只有三辆马车和5、6匹马，带了少量的金银细软便跑了，上百的仆人现在最多只有5、6o人还跟着，除了死的，就是跑散了。一大家子现在是又累又饿，最后连管涂也不得不下车步行，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在酉时中的时候过了细柳河。最后连拉车的马也受不住了，管涂不得不让家人们休息，等天亮再走。

一家人刚刚找地方点起篝火准备休息，就听见北面的岔道上传来马蹄声，完了！该是东胡人。管涂立刻命令儿子管邢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向树林里跑，他则带着几个家丁推着马车想堵住官道。

蹄声近前，正是白天被当众抽鞭子的阿鲁扎带着寥寥2、3o个亲卫绕道北面细柳河上的桥赶来，意图追上管氏。借着明亮的月光，阿鲁扎完全不在意天黑路不好走，硬是连续赶了4o里。要说他为何这么做，那还不是他阿爹当众说不许他再领兵，落了他的面子，他只能带着亲随从北面绕路追来了。他要证明给他阿爹看，他是个有能力的。

看见前方的道边不仅有火，还有人，且在推车试图挡住道路，阿鲁扎立刻抽出弓来，向领头的黑影一箭射去。“啊！~~”黑暗中一声惨叫传来，可推车的另几个黑影并未停下，反而更加的使力。

只几息间，阿鲁扎的队伍便冲到近前，看见一个白老头正在几个仆人模样的人的帮助下努力的想让马车横在路中。阿鲁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会不会是阿爹要抓的那个管涂。

“不要放箭，抓活的，特别是那个白老者。”一众亲卫顿时领命，下马向那几人扑去。

还没等东胡人靠近管涂，道旁的林中便传来一声大喝，“趴下。”紧随大喝而来的是一支疾飞而来的羽箭，靠前的东胡人中有一个便被羽箭贯脑而出。

射箭的正是李玉，他本来是想直接向南的，可是一想起身上的重甲就先回了山中小院，这种社会环境里私藏甲胄是要砍头的，要去南面可不能穿着这东西，这一来一回的就耽误了路程。

本来他躲在树上正在打盹，突然听见管氏那一大家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点起篝火什么的也没在意，之后就听见马蹄声和惨叫声，走到近前才看见是一伙东胡人在截杀之前的那伙汉人，李玉数了数只有2o多骑，那还客气个毛，开射！

只两箭，真的只是两箭，阿鲁扎便知道他遇到了白天的那个汉人神射手，他立刻下令所有人不要再骑在马上。“咻”，“噗”，黑暗中的箭只就像催命符，一箭一箭的收割人命。

管涂已经趴在地上了，并且在仆役的帮助下钻到马车底下去了，看着东胡人不停的中箭倒下，惨叫声，喊叫声让管涂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直到第五箭，阿鲁扎才看清箭是从右边的林中射来的，他并不怕这个汉人勇士，相反他要好好的和对面比一比，抽出他自己的弓搭上箭对着他射及的地方，“嗖”的一声，他射出了第一箭。

李玉正在专心的点射还站在路上的东胡人，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再加上东胡人穿的皮甲多是深色，站在土黄色的官道上特别明显，让他感觉就像在后世的射击俱乐部里练习一样。冷不丁的对面突然一箭射向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呦吼，还敢还击？

看见阿鲁扎向路右的树林里射箭，他的亲卫们纷纷弯弓搭箭射向林中，其实他们什么都看不清，找找心理安慰而已。

这样不是办法！阿鲁扎再次下令部下全部躲到左边的路旁，趴在地上。这让李玉也失去了目标，停了下来，局势陷入了尴尬，此时阿鲁扎这边已经被李玉射死了十二个人。

阿鲁扎再清点人数的时候已经头冒冷汗了，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下十六人了，那汉人神箭手实在太恐怖了，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只想着怎么才能跑回去。

阿鲁扎让一个亲卫开始大骂起来，说李玉是个鼠辈，只敢在暗地里放箭，不是英雄，可惜的是那个亲卫只会东胡人的语言，不会汉语，李玉也听不懂，不过听不懂不代表你可以随便骂。

那个东胡人刚骂了几句，一箭从对面树林里飞了出来，又是贯脑而出！这下彻底安静了。

刚才那一箭的威力实在是太吓人，听声辨位啊！东胡人现在连咳嗽也不敢，这种在黑夜里等待死亡的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就连趴在地上的管涂等人也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僵持着。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刚刚开春的北地本应该风沙很大，可是今夜就是没有什么风。诡异的静谧维持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啊！！！”终于有东胡人扛不住心里的那道压力冲向对面的树林，“噗”，那人连仅有两丈宽的路都还没跨过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咕噜”，阿鲁扎咽了口口水，尽管他现在口渴的紧。怎么办？看了看还没到中天的月亮，阿鲁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还在官道上的战马身上了，只能一起跑，谁要是运气不好，谁就自认倒霉！用手势和手下们沟通好了以后，阿鲁扎便瞄准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匹马。

“上！”剩下的十五个东胡人一拥而上，冲向自己的马快逃离。

刚开始看见东胡人一起冲上官道的时候李玉还有点吃惊，抬手先射倒了一个，并且准备向树林里退去，可一看胡人们正在上马，他就明白这些东胡人要跑。顾不上手臂的酸麻，他开始连连开弓，想要多留几个下来。正巧他看见了正在上马的阿鲁扎，这倒不是他认识阿鲁扎或是千里眼什么的，因为阿鲁扎穿的是铁甲，身上反光的甲片更多，这么明显的目标李玉不可能放过。

阿鲁扎是死不瞑目的，估计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那汉人神射手能挑中他，还把他的铁盔都射穿了。最终逃脱的东胡人只有7个，整个官道上躺满了东胡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