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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转变（第2页）

12月16号那天，妈妈帮奶奶洗漱完，准备出来把脏衣服洗了，刚要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奶奶，现她呼吸困难一顿一顿的，手忙脚乱的说着怎么这样子，妈你那里不舒服，紧接着半抱着用右手帮她顺气，过了几分钟奶奶缓过来了。妈妈才放心出房间，等她忙完又打电话给村子里的医生，叫他来家里面看看奶奶的情况。不一会的功夫，那医生就来了，检查完和妈妈说了具体情况，她老人家应该撑不过这个月了，你们要随时观察她的状况。

唉~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只能辛苦点照顾着，谢谢你了程医生。送走他之后妈妈又看了一下奶奶，然后和我说:芸儿，你和弟弟在家里玩，我去工厂处理事情，一会就回来，你也要偶尔看一下奶奶哦。如果有什么突状况，你就打工厂的电话知道了吗？

点了点头，嗯，好的妈妈我会照顾好阳阳的，嘻嘻……

现在是12点2o分，欢迎大家收听今日故事会，播报员由张大成解说，谢谢大家的收听。

姐……姐，快来陪我玩，阳阳说着不清晰的字，玩耍打闹的时光过得很快，在寒冷的冬天翻滚一点都不冷。脸上泛红，哈~哈~哈，阳阳来抓我啊！快点，看你都追不上我，围着房间转圈圈。哈，呵呵，魔鬼般的笑声传满整个房间，我们打闹没了方向，跑出了房间，他一摇一晃的跑着，两只手伸缩着想抓我，然后我们进了奶奶的房间。

笑声戛然而止，两人齐齐看向奶奶，身体骨瘦如柴皮包骨了，虽然我们年纪小，不知道怕，可是看着奶奶的样子慎得慌。我先开口叫奶奶，弟弟跟着叫奶~奶，她眼睛半闭着，说不出话额头微微一侧，眯着一条小缝看了一下我们。

阳阳扑通一下往床边趴着，嘴里吐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双手不停的拉扯床单被罩，奶奶出沙哑的声音回应着，我在一旁看着有点凉嗖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和奶奶说了几句话，赶紧抱着他出去了。

妈妈回到家的时候都三点多了，第一时间就去看看奶奶的状况，然后就去做饭了。我和弟弟饿的慌了，中午就吃了点饼干垫付着，过了半个小时后，妈妈做好午饭了，吃的是面条还加了鸡蛋、青菜。可能是太饿了，滚烫的面条我都顾不上烫，大口的扒拉着。一边吃着一边吹凉喂弟弟吃，妈妈却是拿米汤去喂奶奶了，因为她吃不下硬的食物，做什么吃的只能捣成稀巴烂喂给她吃。

生活一日复一日，电视里放着动画片，我在写作业时不时地瞅一眼电视。写几个字停顿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跑去院子里玩雪了，如果不是他出声音，我根本现不了。

我气鼓鼓的眉头紧锁走到他面前，阳阳你在干嘛？只见他身上落着雪花脸上也有，冻的红彤彤，用手触碰冷的抖，地上堆着小小雪塔。听见我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动作缓慢地用那双僵硬的手拉我一起玩，我使坏抓一把雪，捏成雪团扔在他身上，他也学着我的动作来对付我，毕竟年龄小，他根本玩不过我，跌跌撞撞的跑着摔倒又站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雪。我哈哈大笑起来，脚没站稳滑了一跤，他顺势扑倒在我怀里，我们就在雪地里打滚了两圈。大大的笑声没有被妈妈听到，也许是照顾奶奶太累了，睡着了吧！

别闹了阳阳，等一下妈妈出来看到会骂人的，快起开我要起来了，戴着的帽子歪歪扭扭的，头乱了。把自己身上整理干净，我把他抱起来拍了拍，对他说:我们一起堆雪人好吗？

嗯，点了点头，鼻子流鼻涕他想用手去擦，衣服穿的厚够不到，这情景看得好笑，我连忙打了他的手，转身进房间拿纸巾帮他擦干净。之后我们就学着堆雪人，脑子里想着有雪人印象的样子，四只小手扒拉着雪，想滚成大大的雪人，可我们没那么大的力气，只能滚了一个中等大的球，接着第二、三个，过了一会儿堆成了一个有形状的人，样子不好看勉强能凑合。就差鼻子眼睛没有弄好了，然后我就去外面拿了一个小棍子当鼻子，眼睛随便弄的，雪人就在院子中心矗立着……

我和弟弟围着雪人在转圈圈的时候，传来一阵叫声，芸儿啊！女儿，你帮妈妈去卫生间拿毛巾给我，你奶奶用的那条。

额，我停了一下，应声说，好的，小声嘀咕着阳阳我们回房间里面，等妈妈现我们在玩雪，会打我的。抱着他回房子里烤火，不然冻感冒就不好了。

晚上来的真快，吃完晚饭，洗漱完我们看了一会电视就睡觉了，妈妈帮奶奶弄好一切也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门外的雪人还在，穿好衣服刚出房门，阳阳就醒了，我无奈的又走过去帮他穿衣服，然后一起洗漱，从他一岁半之后我就很少叫他弟弟了，都叫小名"阳阳"。

他爸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妈现在的情况不乐观，随时……，你要赶紧推了业务，让其他人去做，我一个人日夜操劳着，怎么忙的过来，我和阳阳在吃早餐，听着他们讲电话，爸爸说，好，过几天就回去。聊了几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好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一个月、两个月，记不清了，弟弟更加没有印象，家里仿佛就只有我们四个人—。

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奶奶在下午的时候就不怎么吃东西了，老是睡觉，夜里还醒着，胡乱说着话，一会叫妈妈拿水，一会说想吃水果，一会……，总之就是在瞎折腾，最后什么都没有吃，妈妈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要做早餐了，奶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嗓门叫的好大声，手捶打着床头，说着，我要见我的女儿，孙子，外孙。让他们来呀！

嘿……妈妈忙的焦头烂额，不知道顾那一边，最终还是去房间安抚奶奶了，半小时后又出来做早餐了——吃早餐的时候，妈妈对我们说，芸儿、阳阳，等用完餐你们俩去房间让你奶奶看看，知道了吗？我懵懵懂懂的点着头，妈妈眼睛带着泪水说完话就往卫生间走去了，大概是不想我们看到她哭吧！

看完奶奶，我们就出来了，她也没说什么，说的话我也理解不了，只能点头说好的。

接下来，奶奶更不吃东西了，有时候吃一点点，大多时候是不吃的，第二、三天都是这样，持续了有四天，原本身体瘦的如柴，现在不吃不喝更加吓人，就在爸爸回来的那天，奶奶有点精神了，偶尔吃得下半碗饭，爸爸在房间守着她。

12月27号那天奶奶精神状态很好，说想出去走走，还想洗澡，爸爸当初没有放心上，奈何拗不过奶奶答应了，随后叫妈妈帮她洗澡，之后两人扶着她出了院子里走了一下。奶奶走的很慢，有气无力的脚一步一步地走着。也没让她走多久，十几分钟后就带她回房间了。

说来也奇怪，我们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奶奶居然要求跟我们一起吃。爸爸只能把奶奶抱出来坐在椅子上固定好她的坐姿，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的，像这种团圆的气氛，家里人好久没有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情景，此时，每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如约而至，12月29号晚上，奶奶彻底离开了这个家，大约是六点左右走的，爸爸又忙着打电话通知亲戚，接下来操办奶奶的丧事。这一次办的葬礼比爷爷的隆重一些，当天晚上锣鼓喧天、人来人往的忙着……

几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我和阳阳在一边玩着，爸爸和妈妈在聊天，图秀，辛苦你了，有你在照顾家里我在外面忙生意也放心，现在妈也走了，你也落的清闲，没那么操劳。

嗯，是啊！妈妈应声，回想着奶奶临终前的所作所为，和爸爸说"应该是回光返照，见了想见的人，吃了想吃的，之后就安祥的走了。他们就这样聊着家里和工厂的事……

在这一年里，家里的变化大，爷爷先离世，相隔两个多月，奶奶也追随爷爷而去了，应该是心有感应吧！这样有一个伴，愿爷爷、奶奶在天堂里再无病痛，一切安好无忧无虑的。

院子里的雪人早已经融了，被鞭炮纸屑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