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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有一天踏上孤独的旅途独自成人（第1页）

你爱爱丽丝么？

记忆中的眩晕浮上来在脑袋里翻涌，精确地与记忆中那个孩子的声音重合。也许是仅仅因为突然而至的恐惧，他才没有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方才被悲哀解释的疑惑再度呈现出一张狞笑的鬼面——真的只是因为爱丽丝？无数幻影在心中晃来晃去，鱼诺知道它们其实只有两种形态：阿加雷斯和瓦沙克。

鱼诺为自己的念头羞愧，同时也轻松了许多，就像暂时获得缓刑的罪人看着屠刀离开了喉咙。因为艾伦和阿尔杰已经沿着小路各自回去，而他要去的则是另一个方向，和他们都不同。

有一天，我会不会连影子也失去？鱼诺试着用手触摸自己的影子，上面有淡淡的温度，摸起来有种轻微的刺痛。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呈现一片橙黄，映得所罗门之匙像是一片残垣断壁。

今天对于一年级生来说是一个特殊而悠闲的日子——他们要寻找自己的使魔。这本来源于古老的仪式，它代表小魔法师们正式踏上魔法旅途——仅一个人。创立这仪式的魔导师崇信人生到底是一个人的人生，而他也做到了。

在所有人的人生中，他帮助了很多人，而在他自己的人生中，面对恶魔的他只有使魔——当然，也有人说是面对死神——总之，他和他的使魔最后成为了一种印记，就刻在学校的恶魔像上，而同一时代的其他魔导师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只说魔法师需要一个使魔。人的离群与聚群皆与生俱来，生而无法相聚太近、无法相离太远，独自站起来才触摸得到他人，所以一些空白只有非人才能填满。

然而现在……它成了一年级生另类的舞会，他们会身着盛装，打扮得连太阳都躲起来，眼睛只顾寻找伴侣。想想看，同一天赋的学生会被分配在与天赋匹配的会场，都来自显赫的家庭，拥有可以增幅下一代的血统，这种好事没有人会嫌弃，还可以增进许多友谊。至于使魔么？只是他们随意从地上捡起来讨好伴侣的小可爱，像森林里的蘑菇一样随便捡一个就是了。

谁需要独自行走？他们有家族，身后有强大的后盾，使魔只是装饰罢了，如果需要家族会给他们体面的待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远行，他们因为有人羡慕也以此为荣。年少的他们以此为饲料长大，尚且意识不到他们的胳膊上有家族缠上的丝线，在看不见的轨道里画着圆——也有人意识到了，于是生活突然露出了棱角。其他人将这种情况称之为——混乱的生活。

原本艾伦和阿尔杰本应该是个中高手，尤其是艾伦，自开学典礼时就是女孩们的焦点。年轻的女孩们只会见到眼下最闪亮的人，至于其他，管他呢！她们漂亮水灵的眼睛被假睫毛占满了，可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今天，艾伦和阿尔杰似乎都毫无兴致，甚至有些畏缩。尤其在见到爱丽丝的时候，更是神情严肃得好像校长在训话，连华丽的礼服都显得可笑起来。有几个女孩试探着撩拨他们，结果被他们紧绷的笑容弄得翻了白眼，嘟哝着将他们甩在一边。而鱼诺更是差的离谱，他居然只穿了衬衫，而且衬衫上沾满了黄泥！在华丽的阴影下，他仿佛只剩了一条影子，艾伦和阿尔杰看了他一眼，居然见怪不怪地笑了。

“你……是只看了入学手册吗？”阿尔杰弹落指尖的水滴，“那只是，你知道，宣传语。”

“我知道了。”鱼诺再次向阴影中挪动自己，托着腮笑道，依然不修边幅。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一种笃定的香氛，没有甜美却令人不忍打破，仅仅一瞬就真实得超过了这里所有人，可也只有一瞬。这里可是太多幕前幕后人期盼的盛宴啊，他们怎会也怎敢允许这样的存在？！真正的快乐从来只属于人类，而这里只有使魔，鱼诺、艾伦、阿尔杰他们三人之间则有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