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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机缘巧合（第1页）

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是楼与地的合谋，一个为钉，一个为底，将人们埋在美名为“生活”的坟墓里。

明澄的深夜安静的如往常一样，没有震破耳膜的喧闹，此刻唯一光的只有巷子中着亮光的眼眸，如监控一般环顾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捕捉，要是正常一些的还好，“眼眸”们只会远远地盯着不会靠近。可唯恐是那些引得他们感官触动的声响，不是流浪的猫狗在争夺食物，便是又一条人命殒落人间。

今夜安静如常，“眼眸”们的锐利也收弱了几分。恍然间！天空被划破，如同一道黑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是蓝色的口子，一边撕裂，一边又闭合着。流星的拖尾照亮了这座睡梦中的城市，随即它在空中爆开，粗大的口子变得细小了，不多不少恰好六条。它们的光打在那些巷子人的身上，他们好似挨了一记重拳，纷纷低下头防止打开窗户欣赏景观的居民们看到。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不见流星的拖尾了，犹如窃贼一般，它们溜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一样，但是这样的景观却留在了明澄居民每个人的心中。

朝歌区的警察总局里面，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流着汗，不是因为明澄市有多么热，它在沿海地段，即便是最热的夏天也不过二十多度。他之所以汗如雨下，是因为此时一把匕抵在心口，一把手枪顶在脊梁。

“怎么进来的？”拿刀的人语气轻佻，但耳朵可以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底气。

他不说，他当然不会说，明澄市的所有人都了解唐河的手段，他和妹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当然早有耳闻，自己的父母也是死在这手段下面的。

见他没有反应，拿刀的人也不客气，右手一用力，半截刀刃便扎进了他的心口，“啊”字还没叫出口，枪托便把他打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他被绑在椅子上，那把刀还插在心口，冒出来的血染红了衬衣，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你晕了不少时间，现在是两点二十七分，三分钟内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还有时间送你去朝歌医院。”问话的人不是坐着的，而是他旁边站着的人，两个人的脸都埋在了阴影里面，但是审讯室一点微弱的光可以照见他们两人手臂上的条条分明的青筋。

“唐河，张亭。”身体里面存留的血液不足以让他卯足劲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你怎么敢直呼我们局长的名字！”张亭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却被一声鼻音拦了下来，像是水牛一样厚重的音。

“去死！去给你们杀了的人偿命！”他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吼着，诅咒着！“我的恩人会宰了你们两个侩子手！给我的父母陪葬去吧！”

听到这里，一直闭着眼睛的人才抬眼看了他，犹如两把利剑挑断了他的筋骨，男人晕了过去。“把他烧了，然后把二十年前死亡名单中的所有夫妻找出来。”说罢明澄市警察局局长唐河便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一旁的张亭狠地踢在刀柄上，刀刃借着力割开了他的胸膛，砰砰动的心脏在跳了几下后也不动了。他拿来一个裹尸袋将男人放进去，随后便带着他开车到了隔离墙边。

隔开明澄市东西的隔离墙由裹挟着钢筋的混凝土做成，它隔开的不只是明澄的东西，也是达与落后，文明与野蛮。

张亭把尸体扔在墙边，从后备箱中拿出汽油来尽数泼洒在他的身上，整个尸体被淋透后，便点燃了一张纸甩在了地上。一条火蛇顷刻间显现出来，蜿蜒地爬行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像个火团一样被燃烧着。也就一个小时，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烧焦的白骨和滴落在地上焦黑的油。张亭没有检查冒着气味的残骸，转头便驾车离去了。

听着引擎声越来越远，墙这边捂着嘴不敢呼吸的男人才敢大口大口地掠夺空气，停不下来的颤抖。当肾上腺激素的作用终于过去，他才敢凭着多年的溜撬经验翻过来。不过这里没有灯，他跳下来的时候恰好踩在了那些骨头上，酥脆的骨头让他摔在地上，双手沾满了油。不过他还是在地上摸索着，即便是东部的一粒沙子也比西部的金贵。随着手上的油越来越厚，他也终于摸到了一些东西，一把钥匙，一张带着卡套的卡。他才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但总归是拿回去的好。

滑腻的油让手掌的摩擦力变弱了几分，他尝试了很多次才翻过去，如果就此被困在东部，一个没有居住卡的人必然会被抓起来。他像是第一次得手一样，甩开步子往杂草丛生的深处跑去。这里的路他熟悉的很，从小就在被人们称作窟窑的地方长大，这里又怎么会不熟悉呢。他又不想当个兢兢业业的人，种种地，捡破烂，每天将就度日。只靠着偷来的东西他从十三活到了二十三，生活称不上好，但总比那些勤恳的人要快活。

当他走进那间土坯做的破屋后，点着了屋里唯一可以照明的煤油灯，看清手上的尸油后，胃里无比的恶心，疯一样在墙上蹭着手。那两样东西他摆在桌子上观察起来，两样东西上都带着粘液，闻起来很酸。如果他知道这是那尸体被抓前藏在胃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更恶心。钥匙他必然是不知有什么用，但是那张卡却让他眼前一亮，一张居住卡？还是永久的！

欣喜若狂，这张卡若是卖出去，自己就再也不用过偷盗的日子了，东部多少人为了这张卡挤破头，即便它的获取资格很容易，只要出生在东部，生活了二十年便可以申请一张永久居住卡，但是东部人很多，二十岁申请，四十岁才可能拿到，仅凭暂时居住卡的话很多东西可望而不可即，上等的药品和食材都需要出示永久居住卡才可以买。

想到这里他更加的高兴，不是因为他能进入东部生活了，而是因为他明天打算去东部耍一天，没有钱也无所谓，免费的地方也多的很。

他睡去了，丝毫没有感觉到房子外面一直有一个人猜测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何恶心，又为何欣喜。从他翻过墙就盯住了他。

他是田天，很快这座城市就会因为他而一团糟，但也会因他而亮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