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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何人在引导你（第1页）

“菖”间所流淌着的寒光自黯夜之中响起数道嗡鸣声，随即便是一道足以撕裂虚空的残影，倏忽之间与虚空为伴，又突然宛如闪电一般撕开黯夜的一角。余程浩见到了自己曾经一直想要见一面的“手拿四十米大刀”的男人，虽然这和他印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

噗嗤！

而洛尘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没有“真我流转”的加持，他的速度也已经到达了一种用肉眼难以企及的程度，手中的银白色长刀只身于虚空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色的线条宛如一条银河一般倾泻而下，在此之间来回穿梭着的人影好似一只偏偏而起的蝴蝶一般，舞动着的身躯于那银白色的刀光一同缠绕在一起，一层、两层、三层……几乎是层层叠加而起的刀光在那团恶心之物的身上迅速划过，每一层的刀光都堪称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咚！

吼！

恶心且粘稠的巨大身影所爆发出的怒吼几乎响彻整片天际，周边以它为原型的空间猛然之间产生了抖动，仿佛是一场无法被避免的地震一般，轰然巨响之下，那道巨大的身影竟直接硬生生地瘫软在地上，已经挤在一起的五官此时在一阵扭曲之间似乎陷入到了一阵晕厥之中。

但是洛尘此时的速度依旧在增长。

他几乎是不知道疲倦为何物一般，亦或者……对付这种低等的诡异，根本不需要他施展太多的力量。银白色刀光陡然之间分离一拉，随即又是一道沉闷的声响，余程浩似乎是听见了一道枪响，炽热的枪口迸发出一颗漆黑的子弹，子弹没入粘稠的身躯之中，轰然一声炸响，银白色的刀光似乎是切开了它的身躯，而子弹则是从内部彻底摧毁了它的身体。

连同它的灵魂。

洛尘的身体自嗡鸣声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早已经沾染上了一层恶心且粘稠的液体，连同他左手的长刀以及右手的火枪。他拿出手帕擦拭着菖以及黑檀木身上的液体，然后便是自己的身体。

余程浩好像是看到了一场久违的大戏一般，适才的一幕已经完全可以值回他今晚的票价。余程浩带着一种仰慕的心情快速地跑到了洛尘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尘手中的长刀以及那把看上去很酷的黑色火枪：“老……老师……这刀和枪……可以让我玩玩吗？”

洛尘白了余程浩一眼，然后默默地收起了菖和黑檀木，除了父亲大人之外，他基本上不会让人随意地触碰菖和黑檀木，它们更像是与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

“……刚才的那只是二级诡异，黯夜指数59，它即将突破到三级，本来以为你不会是它的对手，但是你能够将它牵引这么长的时间，也已经很不错了。”

这或许还是洛尘第一次尝试去夸奖他人，这种感觉有一种说不上的别扭，不过余程浩似乎很喜欢洛尘对他的夸奖：“老师……这种怪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

洛尘的眼睛朝着自己的身后瞥了瞥，然后转过身去，而余程浩似乎也顺着洛尘的视线看到了那道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地上的人影，褪去了那恶心的包装之后，那道身影看上去宛如一个正常人，不过余程浩的心里还存有一丝疑惑。

“人？可是刚才的不应该是怪物吗？”

洛尘蹲下身去，手腕上阿九送给他的手环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阿九总是能在一些微妙的地方创造出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效果，尽管他并不知道阿九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现在的他的确是一个人。不过……他刚才也的确变成了怪物。你还记得自己进入到封锁区之后遇到的那个怪物吗？他和你的情况基本上一致。”

他和余程浩唯一不同的是，后者成功地战胜了自己，但是前者却被自己所吞噬。

余程浩默默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身影，然后便俯下身去，伸出自己的手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而且连同他的身体、心跳几乎都在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冰冷的身体似乎在上一秒还在诉说着他的愤怒和不满。

“他死了”

洛尘对此情况早已经不再陌生，手环之中的光芒将那具尸体完全地包裹在内，随即像是从他的身上特意地剥离出了什么一般消失而去，而此时洛尘的手环之上也闪烁出了那具尸体生前几乎所有的信息，连同他的死因一同传送了过去。

只是刚才的过程并没有引起余程浩的注意。

“这难道……就是临海市每天晚上死人的原因？”

余程浩的世界观似乎都被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了一下，他似乎刚刚窥见了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角，虽然这个所谓的“真相”他并不想去面对。

“……把尸体处理了吧。”

余程浩没有抬头：“可是……我们不应该……”

“你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谁？那些不知情的普通人，还是那些警察？相信我，这种事情除非有人亲身经历，否则不会相信的。”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如果余程浩不是亲身经历过，恐怕此刻的他也并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怪物……黯夜……塔罗牌……这些难道不应该存在于一些荒诞的小说中吗？

“怎么处理？”

落尘伸出手，“愚者”塔罗牌陡然之间化为一团烈阳附着在他的掌心间，一簇燃烧着的火苗直接脱离了他的掌控，飞跃到了那具尸体的身上，层层的火焰燃烧间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眼前的尸体便已经化为了一团齑粉。

“这种尸体一旦存放的时间久了，便会成为其他诡异的养分，所以必须要尽快处理掉。”

余程浩站起身来，今晚他说遇到的大部分事情有些让他头疼欲裂，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每个人都会变成怪物吗？”

洛尘沉吟了片刻，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会……或许不会。或许他们会像你我一样，或许也会成为一具尸体。关键是在于他们自己。”

洛尘说完扬了扬手，地上那些还未飘散出去的骨灰随着微风的吹拂再一次拥抱进了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