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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还不是个幕后黑手了（第1页）

“东方”是梅弗纳族的故老相传的叫法，在各族都撕裂并自造空间居住的背景下，“东方”一词所代表的方位意义已经不大，而是一种专有的代称。东方人自然不会称呼自己为东方人，他们称自己居住的空间为“清明梦界”，自称“大睡遗民”。

清明梦，指的是人有时在做梦的状态下，还能在梦中拥有清醒时候的思考和记忆能力，部分人甚至可以使自己梦境中的感觉真实得跟现实世界并无二致，但做梦人却知道自己身处梦中。起这个名字，也意味着这些遗民们认为这种避世的生活是偏安一隅，是不真实的，不足为凭的。至于“大睡遗民”，“大睡”正如“小死大睡”，表示处于梦界的现实，“遗民”则指他们的劫后余生。

清明梦界有着无数以家族宗派为单位的修炼组织，号称“三千世家，七万山门”，这些世家宗派中的最顶层又共同组建了东方的最高权力组织——天道阁，各家族宗派服从天道阁的领导和决议，并在外来势力入侵的情况下暂时听从天道阁的指挥。

不同于梅弗纳族的长老会和众议会是真正的政治和权力中枢，天道阁统领整个世界的方式更加迂回，因为各家族宗派仍然占有大部分的土地和人才，仍是实际意义上的国主、大地主，他们山建城，开矿铸币，成立天道阁是展进程中的必然需求，资源如果不能整合，展必然受阻，各自为政为战的小国寡民的政策是坚持不下去的，统一是历史的趋向。

但由于“修炼”的存在，一人一族拥有左右局势的可能，想达到绝对的统一，阻力之大难以想象。于是各方妥协的产物——天道阁出现了。

天道阁的职能有节制各势力之间的斗争，管理闲散修炼者，监察各家族宗派，以及各类民生、展建设相关的事务。通用世界的法条和决策，都会在得到组成天道阁的势力的认可后推行出去，比较典型的就是针对修炼者与普通人之间关系的规定，严禁修炼者滥杀无辜、恃强凌弱，同时由于底层修炼者的基数相对庞大，民众的日常生活和技术展也已经与修炼者结合在一起。

毕竟修炼者也是人，也有对更好生活的向往，仅依靠修炼，是没有办法管理好政治和生活的，你可以摧山拔岳，这与你生活技能十分低下并不冲突。

远需求的大量修炼者的出现，导致了修炼者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修炼者无法高高在上，多数仍然要付出基础的劳力来生存。

技术的展以及社会的进步，导致了人与人之间要维持一个起码的平等，即共同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想当人上人？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背景，试图在文明统一的社会光靠暴力，你能做到举世无敌吗？做到单挑举世无敌了，能抗衡全世界的修炼者军队吗？只会被抓进监狱。

就算做到传说中的真无敌，是准备毁灭这个世界吗？不然就还是要参与到秩序和政治中来。豢龙家作为梦界中的大家族，自然也扮演着秩序维护者的身份。

此时豢龙谪回到了豢龙家一座矮山的竹楼上，他一袭素白的麻袍，散着头跪坐在矮几前。豢龙谪拿起一只铜壶，往掌心里倒了些酒，然后把手覆在脸上，轻揉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杨禹递给他一块浸湿了的毛巾，豢龙谪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面目就不同了：细长略弯的淡眉，一对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现在的豢龙谪不复之前平庸的相貌，也没有什么威严傲慢的气势，放在女人身上会显得美丽又柔弱的精致五官，在他身上反而有一种少年的意气，美中不足的就是嘴唇部分显得整个人有些凉薄。

杨禹略带不解地问：“少主，您为何一定要改换容貌呢？”

豢龙谪轻舒了一口气，答道：“因为那个金衣的梅弗纳族族卿，你之后会明白的。”

豢龙谪说罢望向窗外，眼里揉着天边的暮色，像是流淌着金色的微光，他就这样望了好久，待回过神来见到杨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还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吧。”

杨禹作为豢龙家的家臣，身家性命都与豢龙家相系，而且自小与豢龙谪一起长大，自然也没有太多拘束。

因为修炼者的存在，家族这样不够先进的组织形式，时至今日仍然是梦界非常重要的政治单位，与家族血缘宗法息息相关的家臣制度自然也有存在的必要性。

家臣通常世代服务于同一家族，效忠于家主，家主家族的延续也意味着家臣的世袭：在家臣的家族中，家臣这一身份及职位会沿袭给后世，因此家臣家族会世代替家主家族处理事务，但这种事务往往是专业性或者日常性的，家主赐予家臣的职位的政治性也并不强，是对于天道阁行政设置的一种模仿，只具有对内的意义。

家主十分倚重这些家臣，时常会对他们进行包括土地在内的各类赏赐，赋予他们重要的事务责任，尤其在天道阁存在的今日，家臣甚至可以通过家主家族真正获得全世界承认的管理职位。同时由于家臣的一切都来源于家主家族，导致家臣家族处于一种绝对附庸的状态，杨禹所在的家族便是如此，杨禹的哥哥已经从他们的父亲那里接过职责，成为了管理豢龙家这个“国度”内务的“内相”。

杨禹点点头，问道：“少主，您为何要答应梅弗纳族的要求？那些人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啊。”

豢龙谪笑笑：“没事，这件事本来就没真的打算让他们答应，梅弗纳族隐忍了这么久，天道阁只是想看看他们要什么时候反扑。对了，你会过了那个年轻人，感觉如何？”

杨禹想了想：“一言难尽，只能算是个不错的青年贵族，光凭他展露的这些，他按理参加不了这次会议，也不可能得到您的关注和友善，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豢龙谪眯了眯眼：“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不小的秘密，梅弗纳族大事在即，却困于解不开那个秘密，所以只好让这个年轻人出来历练历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这次梅弗纳族的使团成员中一定有他。”

杨禹略有怀疑：“仅凭一次见面，少主就能推出这么多结论吗？”

豢龙谪笑笑：“一是他们这次也没想藏，看来是对那个秘密有足够的信心认为没什么人能破解；二来他们内部也不是心思统一，有人特意往我们这里透了风；况且我说的也不过是些没有具体信息的推论，我们并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不能影响到实际。”

豢龙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吩咐道：“对了，通知下去，该让在梅弗纳族里的影子们见见光了，除了真正的世界，就剩这个地方没翻翻了，一定要找到秦家遗脉。”